“索雷伊聖劍？”
“你是說帝蒂娜會死？！”
“可是為什麼連萌騎士團也會一起噯？”
耳邊不知是誰的聲音在接二連三響起，紀綾卻早已沒有力氣挨個回答他們的提問了。
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在等著家長最後的決斷那樣，她緊緊靠在焰王的懷抱中，與他的胸膛緊緊相貼的後背甚至能感受到他同樣劇烈的心跳：
“在原本的那個故事裏，這就是這場大戰最後的旁白。
“萌騎士團的大家吃下古拉克膠囊釋放全部駛卷使，封印時空裂縫，殲滅暗黑大帝，然後跟帝蒂娜和索雷伊聖劍一起消失在了宇宙深處。
“雖然因為艾格妮絲無極能量藥水的原因，在接下來的劇情裏所有人都還會回來萌學園，最後完結時也是全員happy ending，但是……”
“我真的不知道，這一次有了這麼多的變動，有了我來到這裏後做所的一切，大家還能不能回來。”
有了接二連三的蝴蝶效應，有了意料之外的劇情變動，她能信誓旦旦地保證，現實的世界會像原先那樣繼續發展下去嗎？
帝蒂娜要啟動的，是自古以來的奈亞公主使用後就都會犧牲的索雷伊聖劍；
萌騎士團要服下的，是能夠瞬間釋放全部駛卷使生命能量的古拉克膠囊；
誇克族要麵對的，是一場稍有不慎就會有去無回的殘酷決戰……
沒有人能在空前的危機麵前信誓旦旦保證自己會是勝利的那一方，也沒有人能隨隨便便許下“未來一定會好的”這樣的承諾。
哪怕是曾經見證故事的局外人，在真正身臨其境之際，也將失去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冷靜與理性。
這個道理，歐斯校長與肯豆姬大長老明白，陰森女公爵與無言明白，在場她的所有朋友們亦明白。
有些心疼地，帝蒂娜輕輕握住了紀綾的手，眼眶分明有些微微泛紅：“所以那一次我看到的，就是你在那個世界經曆的事情，對不對？”
紀綾低下頭，微不可聞地“嗯”了聲：“對不起……上一次是因為要救我，你才會被暗黑大帝抓走的。”
帝蒂娜將她的手又握緊了些，溫柔地搖了搖頭：“沒關係，是我願意這樣做的，所以不是你的錯啦，真的不是。”
“沒錯。”烏克娜娜上前一步，安撫地將手搭在了紀綾的肩頭，“不要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如果那個故事裏，就連暗黑大帝都沒能頂住索雷伊聖劍一擊的話，那自己……
想必是被他當做了擋箭牌，比他更早地就已經沒了性命。
陰森女公爵張了張嘴，有些不熟練地嚐試著開口安慰道：“可是輪回血石都已經給你們了噯，也不一定非要用到那個什麼索雷伊聖劍啊，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打不過暗黑大帝嘛？”
“紀綾。”
歐趴卻突然喚了她的名字，臉上的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與認真——
“你最近一直都在喝能穩定能量的魔藥，也是因為之前說了不該說出來的東西，做了那些係統不讓你做的事情嘛？”
“沒有沒有，我身體狀況好著呢，怎麼會……”
“可是我跟艾格妮絲明明都有發現，你的杯子裏有露華草的味道。”
艾格妮絲讚同了他的說法：“而且你最近臉色一直很差，泰咪她們還有跟我說你一直不肯去保健室，是不是也和這個有關係？”
露華草是係統獎勵中穩定能量藥劑配方的原材料之一，雖然這個用途小眾到鮮有人知，她也一直躲著大甜甜老師提防著對方發現自己的狀況，但……終究還是沒能瞞過兩個魔藥天才的眼睛啊。
頂著朋友們一瞬間緊張起來的目光，原先還堅稱自己沒有任何問題的紀綾終於敗下陣來，緩慢地點了點頭：“……對。”
雖然係統曾經告誡過她不要違背時空的法則，也在每一次及時地噤了她的言語，卻終究還是因著她的堅持，再也未曾阻攔過她道出與未來有關的秘密。
隻是……代價終歸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焰王登時緊張地放大了聲音：“那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你的身體狀況會怎麼樣？”
“很抱歉……我自己也不知道。”
係統警告她不能提前解除焰王的暗黑因子，更幾次三番禁止她潛移默化劇透自己知道的一切，可她卻因不願看到他被暗黑玩弄於股掌間、不願艾格妮絲因著假的自己而自我質疑，一而再再而三違背著它提出的“法則”與“製度”。
而能量極度不穩定、甚至於有時會因此感到頭暈目眩呼吸困難，感到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的糟糕身體現狀，便也是她不聽勸阻的副作用。
或者說是……本源世界對外來者所做一切挑戰其權威舉動的，懲罰。
焰王攬著她肩頭的手不自覺地緊了又緊，紀綾忙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急匆匆開口道：
“但是其實也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嚴重啊，隻是偶爾會有一點不舒服而已，喝了藥水就沒關係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