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隻好提著衣服去偏殿換，何玉柱魏珠過去伺候，梁九功一如既往站在門口，充當門神。
方嬤嬤捧著托盤進來奉茶，在婉雪耳邊小聲說道：“主子，鍾粹宮那邊傳太醫了，說惠妃氣得吐血昏厥了。”
“果真？”
如果惠妃確實出事的話，這件事就要另當別論。
方嬤嬤謹慎的點點頭，她看了一眼梁九功，繼續小聲說著：“現在沁貴人在伺候協助，鍾粹宮亂成一團。”
亂成一團來形容現在的局麵著實嚴重，婉雪皺緊眉頭：這件事得讓皇帝知道，她不能太輕易的去做出決定，“鍾粹宮的人來了嗎？”
方嬤嬤輕輕搖頭。
婉雪站起來，緩緩地走到窗欞邊上，如果她現在就任由事態發展，不幫惠妃，將來順應曆史上位的會是誰？宜嬪、良嬪，還是小佟佳氏，還是那些個還沒出現的女子。
如果她幫了惠妃，結果會怎麼樣？難道她之前害自己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嗎？
康熙進門時就看見婉雪扶著桌麵愣神的模樣，他上前一步扶著她的手臂，摸著她的手：“手怎麼這麼涼。”宮女遞上湯婆子，她手裏拿著這才安穩些。
“怎麼了？”
方嬤嬤把剛剛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康熙聽完眉頭也是同樣的皺緊。
“惠妃不能出事，否則……”
否則皇子未來該怎麼辦？大阿哥不能有氣死生母的罪名，六阿哥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兄長把親額娘給氣死了。
“梁九功，你和方嬤嬤一起去鍾粹宮，替皇後撐起來。”
“另外，胤褆即刻起到寶華殿誦經祈福。”
鍾粹宮裏。
方嬤嬤的表情罕見的詭異起來，且不說烏拉那拉氏那張已經腫得看不出來五官的臉，再說忙碌不停的宮女太監，就沒有臉上不帶傷的。
沒傷的手腕處也有青紫。惠妃苛待宮人，這些便是證據。
太醫前來回話，隻說情況不大好：“惠妃娘娘怒擊攻心，雖將淤血吐出來但是胸口仍有瘀滯，瘀滯不除恐怕出大事。”那意思是非死即癱瘓。
“皇後娘娘和萬歲爺的意思是，盡全力救治，大阿哥已經在寶華殿為惠妃誦經祈福了，你們得知道分寸。”梁九功敲到道。
太醫也聰明，立馬改口：“惠妃娘娘身子一直不好，近期換季不適飲食不調，導致瘀滯吐血，微臣一定會盡力救治。”
四個太醫一直圍著惠妃轉，梁九功叫過來一個，讓他給烏拉那拉氏看看臉。論出身，烏拉那拉氏更高貴，而且她是旁觀者，有她在，如果惠妃真死了也不能讓大阿哥落了口實。這也是康熙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了晚飯時間惠妃還是沒有醒來的意思。但是情況也沒有惡化，這麼昏迷著，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方嬤嬤同梁九功打完招呼，瞧著烏拉那拉氏同她說話：“給小主請安，敢問小主臉上這傷是從何來的？”
烏拉那拉氏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讓惠妃死的機會，她絲毫不顧禮儀，撩開自己的袖子展示著上麵的傷疤，“求萬歲爺和皇後娘娘給我一條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