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考老師抱著卷子走過來，看到他還在外麵，問：“同學，你有什麼事嗎？怎麼不進去？快考試了。”
夏應說了句沒事就回座位上去坐著。
他沒看清叢飛越比了什麼，也不知道叢飛越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打算考完試回去問問叢飛越。
眼下是先考試。
深吸一口氣後，放平心態，讓自己不想去想一堆亂七八糟的事，靜下心來答題。
下午四節課，兩張卷子一起考。
寫完卷子夏應第一個交了卷子，走出教室他不知道去哪，現在每個班都在考試，沒有一個人出來。
他隻好走到教學樓下麵的花園裏邊上坐著，抬頭看著天空中懸掛著的太陽。
他心裏一直有一種有什麼東西被發現了的感覺，但是從叢飛越種種態度上來說，叢飛越並沒有發現什麼。
想了一會，夏應拿出手機下了個找兼職的軟件。
下了之後才發現，好多都是夏應不會做的，可而且還有很多要求，基本上都是上全天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上夜班的，不過是在酒吧上班。
酒吧這種地方夏應從來就沒有去過，別說酒吧，網吧都沒有去過，隻是在網上看到網友分享的圖片而已。
看了很久，他身後突然冒出一道聲音來，“不用去找工作，你是我媽的幹兒子，我媽有錢，可以養你，別覺得不好意思以後給它養老就行。”
來人是叢飛越。
夏應不知道叢飛越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叢飛越在他身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因為看得太投入，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人。
夏應很淡定，沒有被突然出聲而嚇到，也沒有偷偷摸摸找工作被發現的窘迫感。
夏應聞聲抬頭，叢飛越站在他後麵，踩在花園的土坡坡上，彎著腰看著他。
夏應仰頭與他對上視線。
夏應突然知道叢飛越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可能是那天下午看到他手機裏的消息。
叢飛越見他不回答，麵上毫無波瀾，“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夏應不要一個人扛著，別什麼都不說，你在黔城，你就是我家人，既然我媽都把你當幹兒子了，就把我們當成家人，老項，宋潔，李子律，都是一家人。”
叢飛越盯著夏應的眼睛看。
夏應的眼睛裏不明亮，沒有一點光亮感，感覺夏應這輩子看透了所有人一樣，什麼都不在意，也別無所求，幾乎是很少能從夏應嘴裏說出要求來。
叢飛越很難想象夏應以前過的都是什麼生活，之前看到的也隻是那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間沒有燈光的屋子裏。
到現在夏應手上和脖子上都還貼著方形的創可貼。
正想得愣神，夏應突然說：“謝謝。”
“什麼？”
“謝謝你，叢飛越。”
叢飛越坐到夏應的身邊，手撐在身後，也不嫌剛剛踩到地方全是土，仰著頭跟著夏應一起看頭頂上那棵大樹。
“不用謝我，”叢飛越說：“如果非要謝我的話，那就把我當成家人朋友而不是房東的兒子。”
夏應沒說話，仰了一會脖子，覺得難受後才把脖子正回來。
此時夏應的心裏亂七八糟，剛開始是有一個人闖進他生活裏，現在是好幾個人，在他生活裏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