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1 / 2)

“大姐姐,求求您可憐可憐我,買上一盒火柴吧!”

“這些火柴,要是再賣不出去,爸爸……爸爸一定會打死我的!”

偏僻的巷子裏,一個衣衫單薄的小女孩蜷縮在牆角,通紅腫脹的小手捧著幾個皺巴巴的火柴盒,渾身哆嗦著不住哀求道。

響馬鎮的冬天向來到的早,這不,才剛剛進入十一月,就連著下了好幾場暴風雪,氣溫也驟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即便穿著羊絨大衣,宋稷仍感到寒意刺骨,更遑論衣不蔽體的小女孩了。

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青一塊紫一塊,赤裸的雙腳更是猶如兩顆凍蘿卜一般,長滿了黑褐色的凍瘡。

“大姐姐......”,未得到回應的小女孩,繃著黑咕隆咚的眼睛,小聲怯懦道。

小女孩的眼窩內沒有眼球,兩個圓不溜秋的黑窟窿看得宋稷一時有些失神。

意識到問題的小女孩,立馬耷拉下眼皮,遮住自己那對駭人的黑窟窿,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大姐姐,沒有嚇到你吧?”

“爸爸說我的眼睛裏藏著惡魔,所以剜掉了我的眼珠......不過沒關係,我還有這個”,小女孩放下火柴盒,抬手扒拉兩下腦袋兩側紮成團的頭發,從中伸出兩根金黃色的膝狀觸角來。

“鎮子裏的人都十分厭憎亞人,我把觸角藏在發圖安裏,嘿嘿,這樣一來他們就發現不了我了”,小女孩說著,嘴角邊綻出兩個小酒窩,通紅的小臉蛋隨之微微抖動,似乎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

響馬鎮不大,南北東西加起來也就十數條街道,全鎮居民撐死不過十萬人,但由於其位置接近南瀚海,所以那些前往瀚海高原碰運氣的探險者,常常將這裏選作落腳點。

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響馬鎮像眼前這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一般,身有殘缺的乞賣者,大街小巷隨處可見。

“唉——”,宋稷幽幽歎了口氣,自己在響馬鎮一天布施出去的數目,比這一路遊學在其他地方加起來花的錢都要多。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頗為精致的牛皮錢袋,放在了小女孩懷裏,而後抓起火柴盒,塞回了大衣口袋:“現在你的火柴賣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攥著錢袋,瘦小的臉上滿是茫然,她忘記了感謝,她不知道這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大姐姐,為何會對她這麼好,她又害怕這一切都隻是個夢,而夢醒了,她依舊活在地獄裏。

“別怕,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宋稷伸出右手,掌心輕輕貼在小女孩的額頭,耀眼的紅光猶如鍍膜似的包裹住小女孩瘦弱的身體,下一秒,小女孩周身騰起陣陣熱氣,身體蜷曲,仿佛沸水中的大蝦,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起來,似乎在呼喚自己的媽媽,而她凍腫的小手小腳、體表的紫瘢青淤,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退。

雖然宋稷常常告誡自己“閑事莫說,問事不知,閑事莫管,無事早歸”,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矢誌要做個好人的他,顯然無法對眼前的狀況置之不理。

小女孩快要死了,即使她是個亞人,肉體強度要高於人類,可依然架不住長時間的嚴寒,更何況她的體內留著很多暗傷。

亞人,是異形和人類結合後誕下的產物,他們的外表趨近於人類,隻保留著極少的異形特征。

帝國至高無上的【開皇法典】,將世間萬物分為三類:人類、異形和其它。

異形指一切擁有靈智、且與人類不存在生殖隔離的非人生物,亞人亦算是一種特殊的異形。

作為人類的天敵,異形從四麵八方威脅著帝國的安全,尤其是邊境上的城鎮,過去沒少遭受異形的蹂躪,響馬鎮就是個現成的例子。

時至今日,即便帝國北境軍團在南瀚海與異形的戰爭中逐漸占據上風,卻依然無法徹底根除異形對帝國領地的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