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咋到,周圍的人,她都要親眼看過、相處過才敢判斷出誰可用、誰不可用,誰可交誰要防。她珍惜這雖然詭異卻難得再活一次的機會,不想再死一次。

魚垂著頭,“奴婢不知,蘇媽媽找不見鎖,便吩咐了奴婢為姐端了早飯過來。”

青舒沉了臉,但沒有發作,隻是溫和地問道:“夫人今日身體可好?”她在床上躺了這些日子,古葉氏居然一次都沒有過來探望。她畢竟是古葉氏親生的,即便不喜至少也該前來探望一二才是。萬萬沒有想到,古葉氏竟狠心至此,心性涼薄至此。

聽姐關心似地問起夫人的事,魚既吃驚,也很緊張。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衣袖,恭敬地答,“夫人今日氣色不錯,胃口也好,喝了一碗燕窩粥,吃了一個白麵饅頭。”

古青舒點頭,“去吧!”她明白,自己雖然得了前主的記憶,但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話方式、行事作風有很大區別,不想惹麻煩,最明智的方式就是少話,多觀察。常言道多多錯,一切心為上,這些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見魚如釋重負地離開,古青舒拿起筷子進食。前主的胃口不大,完全是為了保持苗條的身形而故意少食造成的。而且,前主不管府上銀錢拮據的現實,經常對食物挑挑減減的,白米粥和白麵饅頭從來都入不了眼,就愛燕窩粥之類的吃食。

她不敢苟同,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正是發育、長身體的時候,為了身體健康,她硬逼著自己將送來的本就不算多的食物吃了個幹淨。而燕窩粥,實話,她是真不喜歡吃。

鎖還不見人影。青舒漱了口,擦了手,將碗筷留在桌上,進內室,從書箱中隨手翻出一本書來,歪靠在床頭,漫不經心地看書。這是一本閑書,無外乎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故事,對深閨少女來,的確有幾分吸引力。

前主別看箱籠裏放著不少書,卻不是吟詩作對的才女,更不是個喜愛看書、學習的人,連閑書中的字都認不全。但換成她就不同了,她根據前主所識的字,再加上在現代時所知道的一些繁體字,手上薄薄的一本書沒能難倒她,用了半個多時辰終於看完了。

到底是病著,身子還有些弱,精力有限,她覺得倦的厲害,喚了一聲鎖,半沒動靜。她微眯了眼,不由笑了。看來,這丫鬟不像丫鬟,姐不像姐的日子是該結束了。

身邊沒人伺候,她對身上的衣服表示無能,於是拔掉頭上的簪子,解開頭發,合衣躺到床上,很快便睡下了。

醒來,已近正午。青舒懶懶地坐起來,喚了一聲鎖,除了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一切都安安靜靜的。她下床,理了理褶皺的外衣,坐到梳妝台前,綁了個麻花辮子。確定身上沒什麼不妥,她走出內室,看到外間桌子上依然擺著的早飯用過的碗筷,她不由輕笑出聲。

青舒出了屋子,在自己的院中走了幾圈兒,曬的額頭微汗,這才在院中樹蔭下的石墩上坐下。

不一會兒,蘇媽媽腳步匆匆地入了院來,看到姐坐在院中乘涼,臉上的急色褪了幾分,忙上前行禮,“老奴見過姐。”

青舒見蘇媽媽神色不對,問道:“何事?”

蘇媽媽硬著頭皮道:“姐,夫人身邊的魚姑娘被人打了。”

青舒不解,這種事為什麼要特意來告訴她,難道和她的人有關係不成,於是示意她繼續。

蘇媽媽見姐沒有在第一時間衝自己發火兒,定了定神,“鎖一早出了府,前一刻才進門。老奴倚老賣老,見她不伺候姐反而跑出去玩耍,便道了她幾句。她心裏不痛快,正遇上魚姑娘端了午飯要給姐送來。她不敢對老奴如何,便擋住魚姑娘的去路,打翻魚姑娘手裏的飯食,還打了人,魚姑娘的頭上見了血。”

青舒聞言,不由冷笑,鎖姑娘行啊,這麼快就給她這做主子的惹了禍事出來,“人在哪裏?”

蘇媽媽心下一顫,她見過撒潑耍賴的姐,她見過任性打罵下人的姐,卻從沒見過眼前這樣,明明臉上帶笑,眼底卻冰寒一片似能凍傷人的姐。

蘇媽媽再不敢偷覷姐的麵色,頭垂的低低的,“魚姑娘傷了頭,昏了過去,被抬至陰涼處。鎖姑娘老奴沒攔住,出府去了。”其實不是沒攔住,而是不敢攔。這鎖仗著有姐的喜愛,有姐為她撐腰,除了夫人和少爺,這府裏她對誰都敢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