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麵色蒼白地掉下淚來,“不,不,姐,奴婢沒有姐壞話,奴婢是得了蘇媽媽的吩咐要給姐送飯的。鎖她,她打翻了奴婢手裏的飯食,唔唔……還,還打了奴婢,把奴婢推倒,唔唔……姐,不要趕奴婢走,求你了姐,不要趕奴婢。”著,居然不顧頭上的傷,對著青舒連連磕頭,頭上纏的白布很快染上紅暈。
鎖見此,一臉得色地哼了一聲。
看到魚纏頭的白布上滲出血色來,青舒一怒,厲聲道:“蘇媽媽,把魚拖下去關進柴房。”
蘇媽媽臉上閃過失望之色,一招手,便和許三娘一左一右地強架了仍然在求饒的魚往柴房去了。蘇媽媽以為姐變好了,準備責罰鎖,沒想到卻是如此,她的心裏再次升起無力感。
古強安靜地站在原地,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鎖更是得意,站了起來。
青舒看都不看她,垂下眼,“管家。”
古強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姐有何吩咐?”
青舒麵無表情地道:“鎖身為丫鬟,在主子落水時不上前施救,反而棄了主子隻身逃走,死有餘辜。本姐念及舊情,不忍打殺她,決定放她一馬。她不知感恩,反倒橫行霸道地打傷府內丫頭,鬧得府內雞犬不寧,這樣的丫鬟,留不得。今日便將鎖交給管家發賣出去,至於賣身契,過會兒讓蘇媽媽去我院中拿。”
古強垂在身側的左手指不由自主的一動,“是,姐。”
“不要,姐,不要啊姐……”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傻了,等她反應過來,這才知道害怕,聲嘶力竭地叫喚起來。“姐,姐,不能賣了奴婢,奴婢和希公子身邊的姐姐得上話,奴婢對姐忠心耿耿,奴婢……”
青舒皺眉,剛要命令她閉嘴。
卻見得了古強示意的許五娘早將懷裏的孩子遞給了身邊的丁家妹,幾步上前手腳俐落地從雙手被綁的鎖身上摸出一條手帕,一下堵了不停嚎叫的鎖的嘴巴。
看這情形,青舒挑眉,對掙紮不休的鎖輕聲曼語地道:“鎖,出了古府,你這侍寵而驕、汙蔑主子的性子可得改改。不是所有的主子都如我這般好話,可以容忍下人爬到自己頭上的。”罷,一揮手,“都散了吧!”
古強應了一聲是,轉過身一揮手,大家各自散去。這時許五娘已經接了稚兒抱在懷中,而丁家妹與丁家寶兄妹兩個一左一右地架著掙紮不休的鎖,跟在管家身後離去。
見事情解決了,青舒起身,看了眼左邊椅子上低頭捏著衣角的瘦弱男孩子,離去的步子頓了頓,“青陽,要不要到姐姐院中坐坐?”
古府唯一的少爺古青陽,聞言立刻抬起頭來,盯著古青舒的目光有懷疑、有驚喜、還有渴望。或許太過激動,略顯蒼白的臉浮上紅暈,話也結巴起來,“真,是真的嗎?姐,姐姐。”
他是個瘦瘦弱弱的男孩子。的、瘦瘦的臉上眼睛又大又圓,看人總是怯怯的,聲音也細細的,很容易讓見者生出幾分憐愛之情來。
古青舒的目光一柔,微笑著慢慢伸了一隻手出來,攤開掌心,遞向眼中透著渴望的男孩子,“姐姐想和青陽話,青陽要不要去?”
古青陽的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的,他一下從高高的椅子上跳下來,想把自己的手送進姐姐的手心裏,突然又縮了回來,羞怯地一笑,把自己的手往青色衣袍上擦了擦,這才放心地把手放進了古青舒白皙的手掌心裏。
古青舒淺笑,收攏掌心,將弟弟的手握住,“走吧!”
古青陽重重地點頭,“嗯。”他消瘦而略顯蒼白的臉上染上喜色,黑白分明、純真無偽的眼睛亮晶晶的能閃花人的眼睛。
蘇媽媽回來複命,正好看到姐弟倆個手牽著手走遠的背影,驚得差點撞到廊柱上。
古青陽的廝元寶正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見到蘇媽媽出現,立刻見到救星一樣地上前請示,“娘,少爺被姐帶去玩兒了,我要不要跟?”
蘇媽媽被驚醒,一拍額頭,哎呦一聲,拿手指戳元寶的額頭,“你個傻子,還不跟上去伺候,傻站在這裏當木頭樁子不成?少爺在姐院中有什麼不妥,趕緊將少爺護著請出來,記住了。”
元寶被親娘戳的額頭痛,縮了縮脖子,拔腿往姐院子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