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正廳門外侯命的古強聽到姐突然而來的反擊,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可疑的弧度。
而不放心自家姐與少爺的蘇媽媽此時正站在古強身後。她昨日被孫府孫婆子擠兌得狠了,當時氣得夠嗆,卻想到姐的立場,便忍了。如今聽到姐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找回了昨日的場子,於是她眉眼間的笑意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
孫仁懷是個圓滑而世故的人,雖有短暫的尷尬,但哪會被這麼一點事情打敗,馬上拿起長輩的威嚴,轉移話題,繞著圈兒慢慢往正題靠攏,“舒丫頭,你爹去的早,伯父雖有心照顧你們一二,卻礙於身份,不好經常到府上走動。這幾年,苦了你們姐弟倆。”
頓了頓,他的話峰一轉,“雖然你娘體弱多病,但府上有客,還是由你娘帶著青陽出麵接待較為妥當,尤其今日之事特殊又重要,伯父伯母一定要見到你娘才成。你是準備出閣的姐,事事走在前頭,與你名聲有礙,快快回避,派人請你娘出來一見。”
青舒似笑非笑地聽著,不話,心裏卻腹誹孫仁懷好心計。讓古葉氏那種離了男人便活得縮頭烏龜式的女人出麵處理她的婚事;讓古葉氏那種自私得知隻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沉痛中,不管兒女死活的沒用女人為她出頭,讓她在女兒準夫家麵前幾句硬氣的話,簡直是方夜譚。
孫仁懷明知道古葉氏的懦弱,明知道古葉氏近五年來不曾出麵接待過任何訪客,卻硬要拿話逼她將古葉氏請出來。他想幹什麼?還不是想大事化了,事化無,不將他們古府放在眼裏。搞不好,膽怕事的古葉氏一出麵連個屁都不敢放,便會被孫仁懷夫妻幾句話就糊弄住,然後變成最後低頭認錯的不是尋事的孫府,而是被欺到頭上的古府。
青舒想到前主所知的一些關於孫府的情況,還有昨日從古強與蘇媽媽那裏打聽到的孫府過往,麵上不由露出幾分譏樊意。
孫仁懷從年輕時便是個圓滑而世故的人,有能力,有點遠見,為人也不錯,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咬牙堅持著供自家三弟孫仁德讀書,並砸鍋賣鐵也要為孫仁德弄出進京趕考的盤纏來。後來孫仁德考中,排名在中下遊,等了半年也隻某得了勉強能糊口的官被放到了偏遠窮困的某個地方上。因為孫仁德本身就不是出類拔萃的人物,為人也有些古板,若沒有人提攜,這輩子很難出頭。
孫仁懷這做哥哥的有魄力,也很努力,毅然決然地賣掉村中所有的財產(房屋與土地),拖家帶口地舉家遷到京城,投靠了當年在軍中混到校尉(正八品上)一職的古青舒的爹古雲虎,並向古雲虎借了銀兩帶著二弟古仁恩開始做起了生意。
一年後,孫仁懷的生意很成功,改善自家生活之餘他的手頭也積攢了一筆錢。這時候,他開始慢慢籌劃,並借助古雲虎的關係網,用了大概三年的時間,終於為他三弟孫仁德謀了個京城臨縣的官職,把人從偏遠之地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