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就冷笑,“前夜我殺刺客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關心孩子?可別忘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了,你的繼承人也一樣沒了。”
當初新婚之夜,塗山璟就警告過她,說讓她保好肚子裏的孩子,坐穩族長夫人之位,旁的就別太貪心了。
同時他也承諾自己,絕不納妾。
這也就意味著,防風意映肚子裏的孩子,會是塗山氏下一任的族長。
若非如此,意映是想自請離去的。
篌死後,她萬念俱灰,什麼愛情,什麼尊榮,對她來說都是過眼雲煙。
是塗山璟,他說與其跟陌生女人聯姻,還不如就她是,彼此都知道對方是個什麼貨色,知根知底。好過再牽扯進無辜的人,又上演一出恩愛的戲。
意映也認同他的說法。
她回了防風氏,一樣要嫁人,到時候,是人是鬼也不清楚。
眼下這樣,確實是最好的了。
反正她現在對男人什麼的,早已沒了期待。
塗山璟懶得搭理她,甩袖出門了。
靜夜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出了門之後,塗山璟心中的煩悶並未減少,他的步伐越來越慢,漸漸停滯不前。
回頭的瞬間,看到靜夜滿臉的糾結,便問,“你也想勸說我嗎?”
靜夜慌忙搖頭,“奴婢,奴婢隻是看公子傷神,心中也跟著憂心罷了。”
“哎”
璟長歎一口氣。
有些事,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他還是當年清水鎮的葉十七……
那時候多好啊,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她也還在自己身邊,每日為了先吃雞爪還是鴨脖發愁,閑來無事,半臥在醫館門口的躺椅上,曬曬太陽,嗑嗑瓜子,聽聽街頭巷尾的八卦。
人生好不愜意。
可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她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王姬,隻可仰望,光芒萬丈。
他身邊也有旁的女人,接受旁人的祝福,是他們眼裏恩愛的新婚夫妻。
嗬,多諷刺。
……
第二天一早,阿念就跑來找林書瑤。
“阿姐阿姐,聽說昨晚又有刺客硬闖神農山,怎麼樣,抓到了嗎?”
“不知道,這個你要去問哥哥。昨晚他還帶人來我房間搜查了。”
“不能吧?哥哥也太過分了!他怎麼能帶人搜你的房間?!”
阿念聽到昨晚發生的事,頓時氣得擼起袖子要去找蒼玹理論,“怎麼說你也是他的妹妹,更是皓翎的大王姬,哥哥此舉,完全沒有為你考慮。”
林書瑤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我們都成了階下囚,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
阿念愣了愣,更加難以置信,“什麼階下囚?哥哥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做的。”
“難道不是嗎?我們現在這樣,被困在山上,哪裏也不讓去,說得好聽,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可實際上呢?”
阿念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她嚷嚷著要去找蒼玹,她要聽哥哥親自解釋,這一定不是真的。
珊瑚擔憂地看著阿念離去,“王姬,這樣沒關係嗎?”
林書瑤正在吃早餐,她慢悠悠地夾起麵條,“她遲早要麵對這一切,不如讓她早些清醒,早些斷了念頭。”
阿念一路氣呼呼地衝進蒼玹的院子,在主臥門口被護衛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