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學斌找的白道關係跟他說:“我最多再給你拖延半個月,這段時間,你能讓苦主撤訴,這事兒就還有轉機,要是苦主死不鬆口,那你得做好思想準備。”
什麼準備?當然是蹲監獄了!
於學斌沒辦法,隻能雙管齊下,一邊讓白道關係,拖延辦案節奏,一邊找到黑道關係,希望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黑道怎麼解決,於學斌絕不過問,他隻有一個要求——以後不想再看見,老太太跟路勇強,四處尋釁滋事了。
這回,於學斌找的黑道,不是甲亢這種,雖然挺王八蛋,卻不夠殺伐果決的街坊,而是四九城裏,真正的社會大哥,縱橫南城 ,罕逢敵手,在蒲黃榆附近,涉賭抽傭,黃的白的,什麼都幹,70年代就開始混社會,90年代依然很風光的老流氓——竇天麒。
於學斌托人找到竇天麒,請他吃了一頓飯,席間,說出自己的請求——讓路家人消停點,再也別折騰了。
竇天麒五十多歲,膚色黝黑,膀大腰圓,醜陋的臉上,寫滿了精明,他呲著焦黃的牙,滿嘴酒氣說:“老弟,再也別折騰,是什麼意思?你想滅人滿門啊?”
於學斌擺擺手:“天麒大哥,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您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隻是找您幫忙,您做的事兒,跟我沒關係,我給您錢,也隻是想跟您交朋友,這筆錢跟您要做的事兒,同樣沒有任何的因果關係。”
“嗬嗬,瞅你那揍性。”
竇天麒眯著眼說:“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土匪綁票,事主給了贖金,你也不能殺人,姓路的這家人,遇到拆遷,想多要點錢,一點毛病都沒有,我家碰見這事兒,我也會這麼幹,而且比他更過分,不找你要十倍賠償,我竇字都得倒著寫。”
“天麒大哥,你是你,他是他,不能一概而論。”
於學斌知道竇天麒在裝逼,隻能安靜的看著他表演。
“你們讓老頭兒自殺了,這事兒做的挺絕,膽兒也挺肥,怎麼不繼續幹啊?孤兒寡母,應該沒啥難度,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嘛!找我幹啥?”
於學斌冷著臉說:“老頭兒釣魚,落水溺死,此事有關部門已經定性了,我是個生意人,不喜歡惹麻煩,找你是為了解決後續的麻煩,如果你做不到,就當我今天沒來。”
說完,於學斌起身就走,竇天麒哈哈大笑:“逗你玩呢,老弟,你這性格,還欠練啊。”
“100萬,我讓老太太跟小夥子,永遠閉嘴。”
“天麒大哥,你胃口不小啊。”
“哎呀,這話說的,我他媽一天這麼多生意,你要是給我10萬8萬的,我費這勁幹嘛?”
於學斌非常肉疼,100萬能做的事兒太多了,他耐著性子,跟天麒砍價,最終打個對折,50萬解決問題。
於學斌回家一算賬,黑白兩道,搭的錢和人情,加到一起,夠給老路家,蓋一棟樓了。
“TMD,虧大了。”
於學斌心裏,非常堵得慌。
另一邊,竇天麒出手了。
午夜時分,他帶著十多個手下,拿著槍,敲開了路勇剛家的房門。
“哎,你們找誰?”
母子倆出門,看見黑壓壓一片人,頓時都有點害怕了。
砰,竇天麒照著天空,開了一槍,槍聲嚇的娘倆哆哆嗦嗦,根本不敢反抗,輕易被這夥人,帶到了蒲黃榆。
某個荒廢的國營工廠裏。
竇天麒拿出10萬塊錢,擺在老太太和路勇強的麵前說:“有人托我讓你們永遠閉嘴,但我這個人呢,非常的善良,不想多造殺業,這10萬塊錢,你們拿著,老頭的事兒,別再追究了,回頭拆遷補償,我讓姓於的,給你按照5倍標準賠付,怎麼樣?夠意思吧?”
老太太堅定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