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跟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盯著門口的楚南。
“編號89757!記住你的話!要是再敢在這兒鬧事兒,誰都保不了你!聽到沒有?”獄警臉色陰沉的問道。
“聽到了!”楚南也大聲回了一句。
直到鐵門重新落鎖,幾個人還沒回過神。
“南哥,你怎麼回來的?”小胖子幹巴巴的吞了口口水,一臉難以置信的問。
“坐車來的。”楚南淡淡的笑笑。
“啥?坐車?咱們這兒能開車麼?”小胖子一臉的難以置信。
“那你不問的廢話麼?走回來的!”楚南裝作一臉的嫌棄。
“嗬嗬,南哥,你真幽默。”小胖子尷尬的笑笑,使勁兒拍了拍床鋪上的被子,“南哥,坐,南哥!
吃飯了沒?我這兒還有一盒餅幹,一瓶可樂。”
眼鏡趕緊翻開被子,從縫隙裏頭摳出兩袋泡椒鳳爪和一袋花生米,送到楚南麵前,“南哥,我就剩這麼些了,”
剩下的幾個人都把壓箱底的零食全都拿了出來,
沒多會兒功夫,楚南的床鋪上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可就是全部身家了。
“都特麼摳搜的,一個好東西沒有。”鄭好義一臉鄙夷的說了一句,從枕頭下麵摸出兩袋鹵豬蹄和一隻真空包裝的道口燒雞。
“看到沒有,這東西才扛餓!楚南兄弟,坐!可勁兒吃!”
雖然這都是楚南自己主導的戲,但是這一出,還是多多少少讓他有些感動的。
當然了,更多的是心虛。
別人拿他當兄弟,他隻不過是逢場作戲。
“我吃過了,這點兒事兒算啥?
關我小黑屋?我爹一個電話,晚上監獄長親自請我吃的飯,川菜湘菜都有。”楚南大大咧咧的說道。
“嗬嗬嗬,南哥您真會開玩笑。監獄長請你吃飯,你咋不說警察局長請你吃飯。”一個小年輕笑著說道。
小眼鏡一臉認真的說道:“你懂個屁!做人能不能有點兒追求?監獄那些穿藍皮的現在欺負咱,咱們出去好好混!遲早有他們巴結我們的一天!
對不對南哥?人就是得有夢想!沒有夢想的人,和鹹魚有啥區別?”
“對。”楚南忍不住笑著說道。
現在這個年代啊,你說真話它還真沒有人信。
第二天上午,勞動區。
這兒整個就是一鞋子的生產線,如果說忽略犯人身上的藍色斑馬服,就跟正規的廠子一模一樣。
針車,成型,衝床,工藝……
整個流水線有條不紊的運營著。
楚南坐在一條傳送帶旁邊,他的工作就是粘鞋底。
在鞋底上抹點兒膠水,放在機器上麵壓一會兒,固定之後重新放到傳送帶上。
因為膠水多多少少是有些毒性的,楚南戴著厚厚的口罩。
鄭好義的工作就更輕鬆了。
穿著一件很亮眼的黃馬甲,在生產線上來回的溜達。
生產組長麼。
手底下管了幾十號人。
這個職位不僅僅是家裏得有錢供應,而且還得是那種刑期馬上就到頭兒的人才能幹。
這種人,他不怕得罪人,也不敢不上心。
溜達一圈,鄭好義來到楚南麵前。
“兄弟,隨便搞搞就成,隻要在咱們廠子裏頭沒掉底兒,那就算是你的工分。
走,上個廁所去。”
鄭好義說的工分,是金河監獄一種特殊製度。
這是一種激勵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