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沈煙攙著麵色蒼白有些虛弱的季白元,轉頭對在門口原地蹲下的牧蟬說:“牧牧啊,我雖然不知道你在看什麼,但是我們再不能出去,阿元就要失血過多死了!”
季白元又緊了緊風衣腰帶:“她肯定有辦法…放她去吧…不過下次進本要記得帶卷止血繃帶了,不能一直麻煩我的衣服。”
牧蟬收起紙條,用手機屏幕照著門口的石頭地麵,壓根沒管沈煙拉著季白元已經走出了好幾步。門口地麵上留下了一片不大的水漬,牧蟬摸了一下,還能把手也洇濕,說明還新鮮。
她想到了季白元和澤布大爺接觸之後潮濕的手,轉身在地上找起水漬。水痕在地上綿延了一路,旁邊淅淅索索地淌著一條小河,偶爾穿插著兩行腳印。
牧蟬帶著兩人跟隨水痕前進,不多時聽到了逐漸擴大的嘈雜說話聲,發覺走到了一片較為開闊的地帶。
“我們應該馬上就能出去了。阿元,一會兒拿槍對著曹先生,不要馬上開槍。”
“啊?曹先生在……”季白元眯起眼睛,她的目光範圍內除了她倆根本沒有別人,更別說對著別人開槍了。
可就在下一秒,她又走上前一步,眼前驟然清晰起來,嘈雜的話語聲也兀地停下了。許多長相奇怪的人正發著詭異的光,將她的視野照得格外明亮,而那些人的眼睛無一不在死死盯著三人。
牧蟬拽了拽季白元的衣袖,示意她可以開始表演了。
“全都不許動!”季白元抽出槍,在黑暗中辨識出一個身上有縫合痕跡的青年,將槍口轉動對準了他,“誰要是動的話……”
“我就射不準了。”她舉著槍,直直對著牧蟬之前認為的曹先生本尊。
此刻她才有時間看過在場的所有人,這次她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
澤布大爺渾身皮包骨頭,觸碰時手上幹幹巴巴的觸覺是幹癟的皮膚堆疊在一起,累積成的所謂褶皺。雖然長得像幹屍,但他眼中流露的是出讓人安心的慈祥。
蒲南一如既往的笑著,眉目間似乎有些興奮。但不知為什麼,他脖子上的傷痕隨著呼吸跳動,卻一直顫抖著不發出聲音。
章劍的頭骨似乎又歪了,正抬起手把腦殼扶正,然而眼睛卻緊緊盯著三人,尺寸不移。畢加索的朵拉和六眼飛魚都沒什麼表情,隻是六眼飛魚躲在抽象肖像畫身後,警惕地眨著六隻眼。
看起來剛才就是幾人在聊天,被她們仨打斷了。
曹先生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幽幽地說:“你們所在的世界,是正常的麼?”
牧蟬走到季白元身邊:“鎮長啊,阿元可沒違反規則,也沒真正地傷害到他們,你沒理由動她吧。你現在要想弄死我,我就讓她一槍崩了曹先生。我倒要看看,流了一灘腦漿你怎麼縫。”
“你最好快點出來見我,不然我不保證我會說出什麼話。那麼我要說的第一句是——這個世界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