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裟羅,你是在哪裏發現他的?”
“回家主,東南海域的一座無名小島上。”
“將軍大人的刀呢?”
“發現時握在他手中,我觸碰以後消散了。”
是夜,天守閣中,三人圍坐在桌後,在一片黑暗中共同注視著躺倒在中間的方木。
“把燈點起來吧。”
“是。”
一名女子在角落的夜色中走出來,一盞又一盞地點亮了屋子裏燈光,整座屋子總算亮堂起來了。
圍坐的是三名男子,其中一人是位老者,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坐在房間正中。他的右手邊是名中年男人,身材瘦小,一臉病容;左手邊是位神采奕奕,頭發雪白的年輕人。
“消散?”
坐在屋子正中的老者一掌拍在桌上,怒道:
“九條裟羅,我們三人接到你的消息就在這裏等待,從清晨等到現在,你就帶了個昏迷不醒的草莽回來?!刀呢?!”
點燈的女子正是九條裟羅,她深吸一口氣,走至屋中昏迷不醒的方木旁,說:
“啟稟三位奉行大人,屬下不知。但屬下以幕府軍大將身份作保,這位少年在島上所執之刀確實是將軍大人的佩刀!”
那頭發雪白的年輕人一臉笑意,出來打起了圓場。
“九條裟羅對將軍大人的忠心,稻妻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將軍大人的刀她豈會認錯?”
“九條裟羅,那無名小島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從頭說來。”
不等九條裟羅回答,屋子正中的老者冷哼一聲,說:
“直接問他不就行了?來人,找盆水給他潑醒!”
屋子的門被打開了,一位幕府軍人提著桶水闊步走了進來,直接潑在了屋中昏迷少年的頭上。
“啊......”
一陣痛苦的呻吟過後,方木終於在漫長的昏迷中睜開了眼。
“扶他起來!”
那幕府軍人將方木拉了起來,快速拍擊著方木的臉。
“醒醒!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我,我醒了,能聽見......”
方木迷迷糊糊地答道。
“天領奉行大人,他醒了。”
屋子正中,隱隱為眾人之首的老者對著幕府軍人揮了揮手。幕府軍人行了一禮,關上門退出去了。
那老者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久坐一天的筋骨,走到方木麵前居高臨下地問到:
“你是誰?將軍大人的刀哪去了?!”
方木剛醒,腦袋還暈乎乎的,坐在地上本能地反問到:
“你又是誰?我這是在哪?”
“我是當代天領奉行,九條家家主,九條孝行。你現在所處之地是稻妻的至高之處——天守閣。”
方木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天守閣?九條孝行?那眼前的其他人是——方木打眼一看,坐在屋中左邊的男子白衣白發,儀表堂堂,可不就是神裏綾人!
站在角落的女子神色堅毅,英氣逼人,頭上還掛著一張赤紅的天狗麵具,正是九條裟羅!
而另一位病怏怏的中年男人,必然是勘定奉行柊慎介了!
穿越提瓦提一月有餘,什麼能力都沒有覺醒在稻妻走投無路的方木,今天居然在稻妻的權力中心醒來!難道他就要在今天轉運?!
還沒等方木在腦海中繪製起自己鹹魚翻身的圖景,九條孝行一聲厲喝:“回答老夫的問題!”
“我、我叫方木,是冒險家協會剛注冊的冒險家。”
九條孝行重重地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他大步走到方木麵前,鷹爪似的枯瘦又修長的手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揪著方木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這兒沒人關心你是什麼東西,我問你,你把將軍大人的刀藏到哪裏去了?!”
“刀?什麼刀?”
方木一臉茫然,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被突然遭遇的獸境獵犬追的抱頭鼠竄的畫麵。
九條孝行冷笑道:
“還想裝傻?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九條孝行一個甩手,方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隨即他又狠狠向方木胸前踢來!這一腳又快又狠,絲毫看不出九條孝行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家主大人!”
九條裟羅急切地上前一步,可她不敢阻擋。
“嘭!”
一聲輕響,預想中方木被一腳踢飛的畫麵沒有出現,最後一刻,九條孝行收住了腿。他的腿最終停在了方木胸前。
方木的胸前,不再是空無一物。那裏有著一把刀,在昏黃的燈火下閃著寒芒。
刀柄漆黑,綁以紅繩。刀身修長,通體宛如雷電鑄成,閃爍著淒厲的紫。在刀身和刀鐔連接之處,一枚象征著無上神權的巴紋銘刻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