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喊你一聲小裟,至於那麼大反應嗎?”

方木一邊洗著臉上的泥土,一邊碎碎念抱怨著。

“你剛才說有事要告知三奉行?”

“我能有什麼事?”方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就是想出去轉轉,散散心。這半個多月一直待在這片院子裏,人都快發黴了。你要和我一起嗎?”

一旁的九條裟羅皺起了眉頭。

“家主大人吩咐讓你在這院裏養傷,你還是不要亂跑為好。”

方木哈哈大笑,原地打了一套八段錦:

“你看看!我的傷早都養好了!現在就是再撞上荒城我也能和他過兩招。”

九條裟羅還想再說點什麼,方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到:

“沒關係的裟羅,你不跟著我也行。”

說完,他就往院外走去。

出去散心隻是隨便找的借口,方木真正想做的是試探試探九條孝行到底安排了多少人手監視他,然後一口氣衝出去重獲自由!

蘇醒第一日,就有兩名幕府軍人在門外監視自己。第二日他們倆就消失不見。但方木知道這並不是他自由的訊號,對他的監視不過是由明麵轉到了暗裏。

自己想擺脫九條孝行的控製,就要先找出這些安插在身邊的眼線。

而一直在教導自己修行的九條裟羅,她實力出眾,又見慣了大風大浪,怎麼會看不出自己現在是何種處境。

但她早就立誓做天領奉行的榜樣,做家主大人的驕傲。

讓她幫著方木對抗九條家,對抗天領奉行,實在是過於苛求了。

方木也絕非讓朋友陷入兩難境地的人。他轉身就走,決心一人對抗風暴。

走出院門之前,他拿出藏在身上已久的一根熏香,放在腿上一折兩斷!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

今日天高雲淡,碧空如洗,九條孝行又去了評定所參與議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方木豪情萬丈,越過了那扇孤零零沒有任何牆支撐的大門。

九條裟羅在院中看著方木遠去的背影,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家主還是朋友,責任還是公義。兩種不同的價值在她的心中交戰,一向以清醒著稱的幕府軍大將也出現了猶豫和掙紮。

一聲無奈的歎息,她在後麵追上了方木。

出了院門,一路風平浪靜。九條孝行確實把方木安排的很偏僻,院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的住所。

這一路上都是雜草叢生的小路,路兩邊是險峻的高山。看起來方木所在之處是類似於後山的地方。

怪不得九條孝行一點也不擔心方木逃跑,院門外就隻有這麼一條路能走。等到方木沿著這條羊腸小道走到九條家的院裏,攔截他的人恐怕早就布下重重關卡,隻等著甕中捉鱉。

兩邊的山崖上發出隱隱約約的腳步聲,想來是九條孝行布下的眼線在給院中的人送信。

不多時,幾道人影就出現在方木的必經之路上。

“止步!方君才靜養了半個月,怎麼就不安分了?”

為首的一名身高兩米,體型壯碩的男子攔住了方木的去路。

方木歎口氣,委屈地說:“九條大人隻管讓我養傷,根本不在意我的生活品質。這半個月來天天吃的都是九條裟羅帶來的飯團,我人都餓瘦了。這怎麼能養得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