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原五右衛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爛醉如泥。淺藍色的水元素帶著毒素已經布滿了他臉上的血管,模樣略顯駭人。

“方兄弟,要除掉他嗎?”

尚翻身上馬,方木就坐在他身後。隻要方木一聲令下,他不介意多幹點髒活。

“你的毒素毒不死他嗎?”

看到大河原五右衛門都快藍成了阿凡達,方木還以為他已經必死無疑了。

尚搖搖頭,說道:

“我的手裏劍中的毒素夠毒死他兩次。隻是天領奉行的追兵已經逼近,他們之中不缺擁有神之眼的軍醫。有他們在,恐怕我們是等不到大河原五右衛門毒發的那一刻。”

沉默片刻,方木說:

“那就算了,走吧。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大河原五右衛門和他無冤無仇,對方隻是在天領奉行打卡上班。前世同為社畜的方木,特別能體諒對方的苦衷。隻要老板一句話,就算是讓他去解決唐僧師徒他也得上。

何況對方最後一招還留了自己一命。

並且經過九年義務教育擁有優秀素質的方木,實在做不出殺死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

在這短短的一瞬,方木為自己不開殺戒找到了很多實用的理由。

狸貓麵具下似乎傳來一聲輕笑,尚說到:

“方兄弟還真是宅心仁厚。”

方木撓撓頭,在二十一世紀活了二十年的他,到現在還沒有適應稻妻這片土地的價值觀。

尚不再多言。他催動馬匹,兩人騎著馬消失在道路盡頭。

兩人走後不久,幕府軍也趕到了。

看到滿地的馬車殘骸,九條裟羅的心中一緊。但很快,她就發現了躺倒在路邊的高大人影。

大河原五右衛門身上插滿刀刃碎片,小拇指被削飛到路的另一邊,全身上下的傷口中都流著詭異的藍色血液。

即使淒慘至此,他依舊躺在地上鼾聲如雷。

荒唐的場景讓這群久經沙場的幕府軍也是有點驚訝。

“大河原大人?大河原大人?”

最後時刻追上隊伍搶到了一匹馬的鬆岡,此時下馬輕晃著大河原五右衛門,試圖讓對方清醒過來。

大河原五右衛門不為所動,倒是身上衝天的酒氣熏的鬆岡有點睜不開眼。

“鬆岡大人,大河原五右衛門怎麼了?”

被酒氣熏得皺眉的九條裟羅出聲問道。

鬆岡一個訕笑,說:

“大河原大人,他好像醉...好像被人打倒了。看樣子還中了毒。”

同僚一場,還是劍法狠辣的大河原五右衛門,鬆岡自然是能賣麵子就使勁賣。

九條裟羅似乎對這個名義上的下屬的表現很不滿意,冷聲道: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練武二十年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方木打成這樣!軍醫,給他治療!”

隊伍中立刻跑出兩個幕府軍軍人來。

“鬆岡大人,您就留守此地。等到軍醫治療完成後,就由您負責押送他回天領奉行府上。大河原五右衛門玩忽職守,監視方木不力,必須受到嚴懲!”

“其他人,跟我接著追!今天必須捉住要犯方木!”

鬆岡眼看九條裟羅就要接著追擊,連忙道:

“九條裟羅大人!不行啊!家主大人給我的任務是和您一起追擊方木啊!”

九條裟羅冷冷地掃了一眼鬆岡,說:

“此地有權力押送大河原五右衛門這位與力的隻有你我二人。鬆岡大人是要我留守此地,您親自率兵追擊方木?”

鬆岡看了一眼大河原五右衛門的慘狀,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悻悻的說道:

“九條裟羅大人說笑了,在下哪裏有統兵之才。是在下考慮不周,請九條裟羅大人自便吧。”

回應他的,是馬蹄揚起的塵土。

眼看著九條裟羅率領的親兵絕塵而去,鬆岡長歎一聲,找了塊還算完整的車廂壁,認命般一屁股坐在了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