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的眼前刺眼的白光閃爍,再睜開眼時,他已經到了海邊的沙灘上。荒瀧一鬥、久岐忍、鹿野院平藏三人就在他身邊。
冰冷的潮水衝刷著他的指尖,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癱倒在地。
海平麵上,夜色和夕陽平分天際。下了一天的雨在日暮時分停了,漫天厚重的雲層被秋風吹動,漫無目的地在稻妻的天空中流浪。
劇烈的坍塌聲在方木背後響起,最終歸於沉寂。塵土飛揚的氣息順著四人開始時進入的洞窟湧出。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筋疲力竭的方木艱難地轉過頭去。
一身黑衣的荒城坐在沙灘上的一塊礁石上,注視著遠處稻妻城內高聳入雲的天守閣。冰冷的海風吹過,他任由自己滿頭的白發被風吹亂。
似乎是感覺到了方木的目光,他頭也沒回的說道:
“好久不見。”
沒了初次在無名海島見麵時瘋狂的氣勢,現在的荒城看起來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方木胸口挨了一刀,雖說不致死,但說話卻很不方便。話語就好像堵在他的胸口,怎麼都說不出來。
半張著嘴巴說了半天,他終於湊出了一句七零八落的話:
“你...為什麼...要救我...”
荒城回答的理所應當:
“因為你還不能死。”
那張平平無奇的麵孔轉過頭來,看向癱倒在地,還在竭力說話的方木。
“別費勁了。再說兩句,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說話。來,給你。”
荒城從褲兜中掏出一枚戒指,扔在方木麵前。
“把戒指戴在你的右手上,這樣對大家都好。”
方木看向那枚戒指。戒指小巧玲瓏,通體仿佛如由鋼鐵鑄成。在戒指的頂端,鑲嵌著一顆漆黑的菱形寶石。
方木的右手就在戒指的後方。如果不是他無意間動了動食指,那團東西中的一根也跟著動了動,他都沒有認出那是自己的右手。
胸口中一刀並非登臨力量極限的唯一代價,自己的右手已經被元素力汙染到成為一團不可名狀的血肉。
荒城冷冷的說道:
“再不戴戒指,神仙也救不了你。”
方木的左手竭力拿起掉在地上的戒指。然後他動了動右手的食指,找準那血肉中的一根,艱難的帶了上去。
一陣強烈的刺痛從右手食指上傳來,方木忍不住慘叫出聲。黑色的鮮血從戒指下瘋狂湧出,不多時,他的右手終於有了手應該有的模樣。
隻是那隻手整體泛著紫色,手指修長猙獰,手臂上的血管條條暴起泛著青筋。
簡直就像是一條惡鬼的手。
再過片刻,戒指頂端的黑色寶石顏色越來越深沉。方木手上的異變隨之褪去,變回了正常的樣子。
與此同時,方木胸口的堵塞感也消失不見,他能順利說話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
還是同樣的問題。荒城扔起一塊石子打著水漂,漫不經心地又將剛才的答案說了一遍:
“因為你還不能死。”
“為什麼我不能死?”
又是一顆石子擲出,這次飛的比剛才更遠。
“因為你還沒有成為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