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騙我！你們都騙我……”許姥爺神色慌張的想要下床，卻被紀湘湘和老鐵兩人聯手按住，“你們放開我……讓我去見簡一，或者……你們讓她來見我，我要見到她，才……咳噗——”
許姥爺越說越激動，一口惡血噴出，黏膩又帶著刺鼻的臭味。
就連旁邊伺候的丫頭也忍不住幹嘔起來。
“姥爺，您冷靜一點！別激動……”紀湘湘極力安撫他，連哄帶騙的勸著，“……簡一之前其實來看過您，隻是那會兒您睡著了，沒敢打擾您……”
“是嗎？”許姥爺有些遲疑，聲音有些吃力，“可是，我怎麼感覺心裏這麼慌呢？我，我總感覺簡一出事了！”
在紀湘湘的哄騙下，許姥爺總算平複了下來。
隻是……
他也沒睡好。
半夢半醒間總是在呼喊著周簡一的名字。
紀湘湘不放心他。
一直陪在床邊。
直到天快亮時，她才撐不住，小憩了一會兒。
“湘湘……”
感覺到有人在叫她。
紀湘湘猛地驚醒，轉頭就看到一張疲憊的臉，僅僅一天，許冬月的鬢間就多了好些白發，“姨娘！”
“你去歇會兒吧！別趴著——”
“我沒事，姥爺情況不太穩定，我想守著他！”
許冬月看了一眼床上之人，神情很是沉重，伸手將紀湘湘拉了出去，一臉嚴肅道：“湘湘，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姥爺他……是不是，不行了！”
本來許姥爺身體就不好，之前勉強搶回來一條命已經算是幸運了。
可連續吐過幾次血之後。
身體越加頹敗。
他的五髒六腑在急速衰退。
加上情緒影響。
更是……
紀湘湘不想瞞她，沉重的點了點頭，“姨娘，姥爺年紀大了，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生死之事……”
不容她說完，許冬月已經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紅腫的眼眶再次盈滿淚水，聲音有些哽咽，神情更是悲傷，“我知道了！”
“姨娘……”
紀湘湘有些擔心她的狀態，本想說點什麼的，卻被許冬月打斷，“我想一個人靜靜！”
短時間內痛失兩個親人。
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望著許冬月落寞的背影，紀湘湘站在原地，內心也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
“湘湘！”
見她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沉玄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敞開的大門，問道：“姥爺怎麼樣了？你是陪了一整夜嗎？”
紀湘湘歎了一聲，搖頭道：“不太好！我估計就這幾天了……”
“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我又不是神仙！”麵對生死，她有時候也很無奈，“……姥爺一直在念叨簡一，要是簡一在還好，可簡一……”話到這裏，紀湘湘眼神沉了沉，“除非……現在有什麼可以令他開心的事，說不定還能延長一點時間！”
“開心的事？”沉玄屹思忖了片刻，眼裏閃過一道光，“你之前不是準備給姥爺寫信的嗎？要不試一試？或許能轉移一下姥爺的注意力！”
“對哦，我差點忘了這事了！”紀湘湘如夢初醒的拍了拍他，這才注意到，他也頂著一雙黑眼圈，“你是才回來嗎？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