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請外麵的大夫來看。
卻被紀老夫人給攔住了，說是沒必要花那個錢，府裏的大夫已經是城裏最好的大夫了。
當時他若是堅持的話。
會不會許秋霜的命運就能改變呢？
紀湘湘說得沒錯。
他是害了許秋霜的一生。
都是他的錯！
是他太懦弱。
不懂得保護心愛的人。
一昧的愚孝。
反而害了身邊的人。
懊惱自責不斷的攻擊著紀林。
整個人都陷入到了往事的悲痛之中。
當紀湘湘發現他的時候，太陽早就升起來了，桑菊在她耳邊小聲道：“老爺一大早就來了，一直在等你！”
紀湘湘雖然早就料到他會來找她。
隻是沒想到預想的時間早了一點。
“爹！”
清亮的聲音打斷了紀林的思緒，抬眸間，正好看到紀湘湘明媚的笑容，他黯淡的眼神隱隱閃過一絲光亮，緩慢的站了起來，“走，帶我去看看你娘！”
紀湘湘點了點頭，同時吩咐桑菊去準備工具。
一聽又要去挖墳。
桑菊深吸了一口氣。
隻得照做。
不過……
這次跟上次不同。
除了工具之外。
紀湘湘還將方雯也帶上了。
知道是去看許秋霜。
方雯的情緒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馬車上幾人都沒有說話。
各有各的心事。
雖然有些事情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可當真正到達許秋霜的墳前時。
紀林心裏還是很動容。
十多年了。
許秋霜死後，他從沒有來看過她，想她的時候，會在她住的院子裏停留，撫摸她留下的東西，但他從沒去過她的墳前。
而今看到眼前的孤墳。
紀林的眼眶也跟著紅了些許。
當方雯撫摸著刻著許秋霜名字的石碑時，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她沒有眼睛，更沒有眼淚。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抱著石碑悲憤哀嚎的樣子。
這讓紀林更加確信了眼前的人就是方雯。
或許是因為上次才挖過的關係。
這次再挖。
是異常的容易。
棺槨也很輕鬆打開。
當紀林看到棺材裏的白骨時。
眼角的一滴淚終是忍不住滾落了下來。
往事如放燈片一樣從腦海裏閃過。
“秋霜！”
他聲音顫抖，神情悲慟，雙手扣在棺材的邊沿，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秋霜……”
“你看，娘的骨頭是不是黑的！”
本來還沉浸在悲傷裏的紀林，被紀湘湘一提醒，這才將視線落到了那具白骨上，確實如紀湘湘說的那樣，骨頭微微發黑，尤其是胸腔和喉嚨的部位。
“她不是自然死亡，是被毒死的！”
“……而下毒的人，或許就是……”說著，她看向了一邊痛哭的方雯。
紀林神情一僵，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是她？”
“為什麼？”
紀林一把揪住了痛哭的方雯，拚命的搖晃著她，“為什麼要害秋霜？為什麼？”他記得給方雯的福利待遇也是一等丫頭的待遇。
搞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方雯也很悲傷。
抱著石碑。
像是懺悔，又像是懊惱，咧著嘴“嗚嗚”的哭著。
場麵有些混亂。
紀湘湘和桑菊站在一旁。
內心也是複雜。
塵封多年的真相被揭穿。
每個人都必須要麵對。
最可憐的就是許秋霜，明明隻想求得一心人，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而紀林……
雖然有些無辜吧。
但不得不說這些事又跟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