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掉的孩子一直是橫亙在薑花心上的刺,每次一想到,她的心髒就會被紮得一陣緊縮。
但對於盛無妄來說,薑花給別人生過孩子這件事,就像是藏匿在鞋裏的一粒沙子。
沒有硌到腳的時候,可以自欺欺人當作沙子不存在;可沙礫一旦滾到了腳底,就免不了硌得難受,不除之不快。
盛無妄抱著薑花的手不禁緊了緊,“薑花,人要學會往前看,放下不必要的東西,不要老是沉浸在過去。”
薑花微微張開嘴,往胸腔內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起伏的心緒,“沒有痛在你身上,你當然可以輕鬆地說放下過去。”
薑花對那個孩子的在意,讓盛無妄心中有些氣悶。
他那張薄唇又忍不住展露他的刻薄,“一個野種生下來隻會被別人看不起,倒不如死了好。這麼多年來你還在念念不忘,是真在可惜孩子,還是對那個野男人餘情未了?”
薑花握緊在被子下的手掌,聲音沙啞晦澀:“盛無妄,我說過,那個孩子是你的,你為什麼就不肯信我一次?”
“信你?那你拿出證據,空口白牙讓我怎麼信你?”盛無妄心底微微地發冷。
他不明白薑花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執著地說那個孩子是他的,他都已經打算不再追究這些事了,她為什麼還要揪著不放?
“四年前,三月份的時候有一個宴會,那晚發生的事,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印象?”
盛無妄當然不會忘記那場宴會,那一次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別人算計到。
但那天房間裏一片黑暗,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後來查監控,發現已經有人提前破壞了那一片的監控設備。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進了我的房間的?”
“我當時喝了酒,暈沉沉的連路都走不穩,有人送我去休息室,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就被送到了你的房間。”
“你說的這些,誰都可以編得出來。”盛無妄冷笑,“我隻有盛子蓁一個孩子,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有的,但他跟你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盛無妄的話,讓薑花啞口無言。
沒有證據,讓她的每一句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薑花,不管你過去和多少男人糾纏過,隻要你現在安分守己,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我的容忍度也是有限的。”盛無妄的聲音在黑暗中低沉冰冷。
室內的空調開到了二十八度,但薑花依然感覺不到暖意,手腳一片冰涼。
她背對著盛無妄躺著,眼淚無聲地打濕了枕頭,心底一片心灰意冷。
那些陳年舊事,也許真的隻能爛在過去。
與此同時,C市的機場。
景禾璠正準備過安檢。
景嘉璠看著弟弟,溫潤的眉眼裏充滿了擔憂和不舍,“禾璠,你真的不打算在家過完年再走?”
景禾璠扯了扯嘴角,“不了。”
景嘉璠知道他是因為什麼才答應出國留學的,他心中有些愧疚,“對不起,禾璠,我沒能處理好這件事。”
“這不是你的責任。”景禾璠明白他的難處。
夾在弟弟和好友之間,怎麼做都會有失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