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盛子蓁的那一聲\"舅舅\"，宋耀洲眉心不禁一跳，目光落到盛子蓁身上。
眼前的小男孩，五官稚嫩但不失精致，氣質和盛無妄相仿。
但從那雙眼睛看，一看就是宋蘅的孩子。
在這之前，宋耀洲和盛子蓁從未見過。
盛子蓁一來就知道喊他舅舅，是誰教的不言而喻。
宋耀洲雖然對盛無妄很不滿，但盛子蓁身上畢竟有一半流著宋蘅的血。
他臉上寒意微斂，下頜輕點，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宋耀洲擔心宋蘅應付不了盛無妄，決定親自同盛無妄談判。
為了不讓孩子看到大人之間的爭執，宋蘅帶盛子蓁去了隔壁的房間。
聽著房門關上後漸漸消失的腳步聲，宋耀洲身上到寒意就再也壓製不住了。
兩個氣場相當的男人相對而坐，看似不動聲色，但視線交彙處卻好像有刀光劍影。
房間內的空氣卻好像被壓縮了一般，寂靜逼仄。
站在宋耀洲身後的江磊，將一紙撫養權協議放到靠近盛無妄那一邊的玻璃茶幾上。
江磊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盛先生，這是我們提前讓律師擬好的撫養權協議，您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我們可以再商量修改。\"
盛無妄沒有動，他的目光在A4紙上僅停留了一秒，就又重新對上宋耀洲漆黑凜冽的眸子。
他看著宋耀洲，語氣淡淡道：\"我和我的妻子還沒離婚，不需要談撫養權。\"
宋耀洲冷嗤一聲，\"和你結婚的女人是薑家的薑花，不是我宋家的宋蘅。\"
盛無妄不卑不亢，\"隻要我能證明宋蘅就是薑花，我和她的婚姻關係就依然受法律保護，就算是您也不能幹涉。\"
\"那就等打完離婚官司我們再談孩子的撫養權。\"
\"我不會同意離婚，除非我死。\"
盛無妄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很平靜，好像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宋耀洲靜靜地看了盛無妄幾秒，眼底的寒意愈甚，\"所以你的意思是，除非你死，不然你不可能會對我妹妹放手，是不是？\"
\"是。\"
\"那我就成全你。\"宋耀洲的聲音驟然一沉，然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手槍。
看到這一出，江磊心中一驚。
宋耀洲能用這麼快的速度重新振興沒落的宋家，手段雖然沒有外界傳的那麼誇張，但也確實沾染過腥風血雨。
可在這種地方，就這樣貿然開槍打死盛無妄，後續處理會很棘手，處理不好會有牢獄之災。
盛無妄看著猝然對準自己的槍口，隻微愣了一瞬，就恢複波瀾不驚。
他沒有躲，臉上帶著視死如歸一般的平靜。
現在對他來說，與其活著承受失去薑花的痛苦，倒不如一死了之來的痛快。
\"媽媽，你和爸爸是不是離婚了？\"
在隔壁的房間裏，盛子蓁忽然問宋蘅。
盛子蓁很聰明，也很敏感，從大人相處的氛圍中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宋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