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碗筷,一家子就匆匆往村裏趕,楚連翹一家已經是最後到的,楚大江三兄弟一大家子已經等在那裏了。
楚大山不好意思對楚大江說:“對不住大哥,來晚了”。
“沒晚,還有時間,穿上衣服,準備一走吧”楚大江指了指他的位置,
楚大山接過麻衣孝服,穿戴好便走到了他的身後。
薑氏在裏間穿戴好孝服拉著孩子來到女人這邊,跟在年氏身旁。
楚連翹從進來就有好幾道目光在打量她,她牽著小郎的手送到三堂哥麵前,讓他照顧小郎。
自己去薑氏身邊牽著小囡,二妮三妮楚連翹沒讓她們來,楚大山也沒有反對。
主事見人回頭掃了一眼:“人齊了嗎?”
楚大江點點頭,主事人點了香祭拜一番,提著燈,夾著盤子走在前麵。
楚家人有序的跟著主事人,一條街好幾家打著招魂幡,隨風搖晃。
不過幾步路便碰到了,其他人家的主事,帶著孝子賢孫默默的跟在後麵,入眼的滿目素白,偌大村莊安靜的可怕。
上廟的隊伍慢慢的越彙越多,越來越長,還未走到土地廟,隊伍便停下了。
楚連翹透過搭頭見第一家已經在祭拜土地了,隨著主事人高聲喊道:“跪·····”。
壓抑的悲傷隨著放聲痛哭也釋放了出來。
那家人相互攙扶,痛哭自己的親人:“啊啊啊·····娘,你死的好冤 ·····”。
“娘啊,娘·····”
楚連翹的隊伍旁邊不知道是誰家的隊伍,一個年輕的婦人,在那家人過去後,低低地抽泣。
主事連忙嗬斥:“噤聲。”
那婦人還未噤聲,就被另一家痛哭的隊伍掩蓋。
來時歡喜去時悲,空在人間走一回。
不同於來時的靜默,此時的金石村悲聲一片,喚兒呼母聲聲都是痛。
“跪”楚家主事喊道。
楚家人像諾米骨牌一般,跪倒一片,
“爹啊·····”
“爺爺····”
“外祖······”
“·······”
“回······”主事人一聲回,有人拖起哭的傷心的楚大伯,就往回走。
“爹啊·····”
上千人的哭聲響徹整個金石山,太陽遲遲不曾出現,陰鬱的雲層壓的更低了,似乎感受到人間的悲傷。
回到楚家,楚連翹等人就坐在靈棚守靈,一副棺材隔開了男女,陸陸續續有親來祭拜。
楚連翹哭不出來,薑氏給她準備了抹過蔥汁的帕子,跟著大家哭幾聲,眼睛看著紅紅的。
楚柳跑了進來,在楚大山等人說了什麼,那邊一陣騷動。
楚連翹看到楚大山跟她招手,大伯母伸手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出去。
父女二人出了靈棚,楚大山拉過她囑咐:“縣令老爺來了,村長找你過去迎接。”
昨日,縣衙就來人把土匪的屍首拉走了,整整兩大車,就這麼的招搖過市。
土匪進村的消息立刻就傳遍了整個石門鎮,一時間人心惶惶,戶戶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