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廣陵縣(今揚州市區內)。
張阿四頂著烈日站在自家田地的田埂上,看著幾近幹涸的河流,再看了看自家田地裏已經枯死了的莊稼,不由得欲哭無淚。
今年忙活了半年的莊稼,被一場大旱給全部枯死了。
明年自己家該怎麼過啊?!
自己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還能怎麼活啊?
揚州雖然水網縱橫,不過遇到這種赤地千裏的大旱也是白搭。
現在小一些的河流已經完全枯竭,遠處的大河雖然還有水,可是從二十多裏外挑水來澆莊稼,那也隻是杯水車薪,最多也隻能保證一家老小的飲用。
一旁的還有不少和張阿四一樣的漢子,有一個年輕直接撲通跪倒在地,對著天上的太陽連連叩頭:“老天爺,求你放過我們家吧,我兒子才剛出生幾個月啊,莊稼都枯死了明年還怎麼活啊!”
其他有好幾個百姓被感染,也一起跪下對天祈禱。
張阿四活了半輩子,曆經過不少的災害,他已經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隻是求老天爺是不會有用的。
“張小八,大家夥出來是尋找地方開鑿水井的,不是讓你向老爺天祈求的?咱們張家村都是老實本分的莊戶人家,不曾對老爺天有半分不敬,如果老天爺有靈的話,怎麼能這麼懲罰我們?”
張阿四的一番話,讓不少人都有了同感,咱們又不曾對老天爺不敬,為何老天爺要這麼懲罰我們?
有一個漢子突然道:“早知道這樣,反正遲早是個死,我就該加入王雨田的隊伍反他娘的,總好比在家裏活活餓死強!”
張阿四算是這夥人裏的頭頭,他麵露驚恐之色的看了看四周,披頭蓋腦的就給了這個漢子一巴掌:“張瘋子你是真瘋了?這種話你也能隨便說的?當心官府的人知道了殺你全家,你和你老婆孩子一個都跑不掉!”
其他人立刻噤若寒蟬,顯然對官府極為害怕。
就在這時候,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子一路疾跑過來,跑到張阿四前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個小子是張阿四的大兒子張阿牛,張阿四遞給兒子一個水壺,問道:“家裏發生了啥事?讓你跑過來通知我?”
張阿牛一口灌了幾口水後這才喘過來氣,開口道:“爹,縣裏來了十幾個人,把村子裏的所有人都召集了起來,說是有什麼大事要宣布,讓我叫大家都回去呢。”
張阿四立刻問道:“縣裏來的是什麼人?你聽到他們說有什麼大事嗎?”
“爹,縣裏來的是劉縣丞,那些衙役看著也都挺和氣的,好像說是有什麼大好事。”
聽到說是劉縣丞,包括張阿四在內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劉縣丞與其他當官的不一樣,他是一個真心為百姓的好官。
隻是這些年他的頂頭上司要麼貪得無厭,要麼嚴刑酷法,要不是有劉縣丞,百姓們不知道要多遭多少罪。
張阿四一行十幾人回到張家村的時候,張家村的男女老幼們已經都到了曬穀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