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府的皇城裏,有一座集多種功能於一身的殿宇。

舉子們在此殿試的時候,就換上集英殿的牌匾;

祀神祭天的時候,這裏就叫明堂殿;

如有臨時有什麼事情對文武百官宣布,這裏又改名文德殿;

皇帝過生日或者舉行其他宴會,這裏再度換一塊牌匾,叫紫寰殿……

今日趙靈笙為崔與之和彭義斌設宴接風洗塵,自然就選在了這座紫寰殿中。

戌時。

天上的太陽才剛剛落下山,皇城中紫寰殿中燈火通明。

紫寰殿中的紅毯上,十幾個正值妙齡的少女舞姬,正在音樂聲中翩翩起舞。

兩側的官員們坐在自己位置上,欣賞著舞姬曼妙的舞姿,時不時的喝一口自己桌上的小酒,再吃兩口菜,偶爾低聲與周圍的人談論兩句。

喬行簡坐在左邊的第一位,崔與之則在右邊的第一位,其後就是南宋朝廷的高官顯貴。

不僅僅是朝中高官,就連沂王、秀王兩位嗣王都到了作陪。

趙靈笙高居首位,她的心思並沒有過多的在那些舞姬身上,畢竟舞姬的舞姿再漂亮,奈何她已經沒有了作案工具,也隻能望而興歎。

她此刻更感興趣的是,看著那些臣子們的表現,也許就能從某些細微的動作中,察覺到他的真實想法。

比如有幾個人一直色迷迷的望著舞姬,就差口中沒流哈喇子了,這種人一般都是色令智昏,不足以重用。

還有好幾個人,他們表麵上對舞姬不屑一顧,實則用餘光時不時的瞟那些漂亮舞姬,這種人一般故作清高,實則色厲而內荏。

沂王趙貴和孤零零的坐在一張桌後,他似乎是頗為苦悶的一直在喝酒,他一旁的趙與莒與趙與苪似乎對這種場景還不習慣,隻是在默默的吃著東西。

彭義斌是殿中唯一一個武將,他坐在最後的位置默默吃肉喝酒,趙靈笙已經提前給他說過了,今晚不會太關注他。

畢竟今天上午已經試探過文臣的底線了,就沒必要在這裏節外生枝了。

絕大多數的官員還算是正常的,畢竟能被趙靈笙邀請上殿的官員,品級一般不會低到哪裏去,家裏豢養幾個歌姬、舞姬再正常不過了,自然不像餓狼一樣饑不擇食。

一曲舞蹈表演結束之後,趙靈笙舉起了酒杯:“眾卿,收複宿、泗兩州,是我大宋南渡以來從未有過的壯舉,壯哉崔公!讓我們滿飲此杯,為崔公賀,為大宋賀!飲勝!”

紫寰殿中的官員們都舉起酒杯,同聲道:“臣等為崔公賀,為大宋賀,飲勝!”

說完之後一口飲下酒杯裏的酒液。

隻要官家不提及武將,在場的官員們還是很給趙靈笙麵子的。

崔與之喝下酒之後,慚愧的道:“官家,老臣之所以能收複兩州,一則官家果斷派軍占據徐州,二則又與金國簽訂盟約,三則是諸位臣僚及時協助。”

“最後是將士用命,老臣微末之功,實在當不得官家盛讚,老臣愧不敢當。”

喬行簡與崔與之也算是熟識,打趣的道:“好你個崔菊坡,如果你都隻是微末之功的話,那麼我們都沒臉在紫寰殿吃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