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深夜,鎮守將軍府中。

曲也怯律看著自己麵前的黑衣男子,問道:“你們真是我兒察罕派過來的?”

黑衣男子道:“我們確實是察罕將軍派來的,這裏有一封察罕將軍的書信,老將軍看過後就明白了。”

察罕本名為益德,是曲也怯律一個小妾所生,這個小妾在剛懷上察罕的時候,因為曲也怯律的正妻容不下她,就把她許配給了一個羊倌。

察罕年幼之時放羊的時候,遇到了出獵的鐵木真,最終被帶回蒙古撫養並收為義子。

想到自己的這個兒子,現在已經成為了蒙古的大將,曲也怯律的心裏也不由得活泛了起來。

從黑衣男子手中接過書信,曲也怯律很快看完了書信,開始沉吟不語起來。

如果不是察罕成為了蒙古大將,曲也怯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兒子,字跡什麼的就更不要說了,他現在猶豫的是,自己的好大兒在書信裏承諾的條件能不能實現。

此時肅州被屠城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甘州,甘州軍民一心、同仇敵愾的準備誓死抵抗蒙軍,抗蒙氛圍尤為濃厚。

作為主將的曲也怯律,卻是明白這樣的抵抗是沒什麼用的,在強大的蒙軍麵前,越是抵抗就越能激起蒙軍的凶性。

黑衣人此時說道:“老將軍,你再怎麼說也是察罕將軍的親生父親,有察罕將軍作保,榮華富貴還能少了老將軍你和你的家人的不成?”

曲也怯律道:“我對此倒是不懷疑,隻是因為貴軍此前在肅州的屠城之舉,讓甘州的軍民都心懷恐懼,想要獻城投降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我的副將阿綽,還有不少的帶兵將領,對貴軍可謂是仇深似海,隻要我說出獻城投降的話,他們就敢把我殺了。”

黑衣人微笑道:“我相信老將軍一定會有辦法的。”

曲也怯律道:“這樣吧,貴使在我府上住上幾日,等我想到辦法之後,再由貴使去通傳貴軍,咱們裏應外合之下,定讓貴軍兵不血刃的進駐甘州城。”

“還請貴軍統軍大將答應我,甘州獻城投降之後,絕不可行屠城之事。”

黑衣人道:“請老將軍放心,這裏可是察罕將軍的故土,隻要甘州平穩交接,那麼我軍必定會善待甘州百姓。”

他們兩人不知道,有一雙眼睛全程目睹了兩人的交易,此時已經飛奔出府,來到了不遠的副將阿綽府上。

阿綽得知此事後大為震驚,急忙召集了與自己走得近的三十六個人。

這三十六人,有的是領兵將領,有的是城中官員,還有的是黨項家族的族長,他們無一例外的,都與蒙古有著血海深仇。

“諸位,剛才我得到消息,咱們的將軍曲也怯律已經決意向蒙古人投降了。”

阿綽的這番話,直接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炸開了鍋,他們有的驚訝,有的憤怒,有的不敢相信。

阿綽見有些人不相信他的話,就開始了爆料:“蒙古大將察罕你們都聽說過吧,他就是曲也怯律的親生兒子!”

這個猛料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他們知道在蒙軍中是有一些西夏的黨項人的,可是蒙軍大將居然自家守將的兒子,這個大瓜著實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