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這麼說，雲霽是知道陵陽王意圖謀反的，那為何？
“陛下，帝師與祝國公求見。”
薛漓安的聲音打斷了沈夢歡的思緒，有官員求見，沈夢歡有些緊張，萬一他們看出來什麼怎麼辦？又不可能不見，那豈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咳，見吧。”
沈夢歡撫了撫華裳上不存在的褶痕，看向門口。
秦懿方一踏入德書閣，沈夢歡的視線便和他對上，秦懿目光微深了幾分。
“陛下萬安。”
秦懿與祝國公跪下雙雙向沈夢歡行禮。
沈夢歡結巴道：“起，起來吧。”
秦懿微提步向前走去，剛走了兩步，薛漓安便開口喝到：“帝師，怎敢在禦前失禮！”
秦懿站住腳，看著愣神的沈夢歡，頓了頓，“陛下，臣竟不知，如今宮中所有人都要聽此宦官的號令了。”
薛漓安微微笑著，“帝師德高望重，折煞奴才了，剛剛實屬情急，是奴的不是，”話鋒一轉，“但陛下身體抱恙，帝師貿然前進，奴甚感惶恐。”
祝國公大怒：“哼！區區閹人，竟敢花言巧語模糊重點！！”
薛漓安還要接著開口的時候，沈夢歡實在聽不下去了，重重拍了桌子，：“夠了！”
殿中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你們都出去。”
薛漓安抬起頭，看著指向自己的手指，將頭貼近地麵，“是。”
隨著殿門被關上，秦懿直麵沈夢歡，“陛下，您的身體？”
兩道視線同時看向沈夢歡，之前想好的應對之策突然就說不出口了，她微張著嘴巴，咽了咽口水，“你是帝師，是我的老師嗎？”
沒得到問題的答案，反而被反問，一向循規蹈矩的秦懿頓感不適，“是的陛下。”
“那你過來，我和你一個人說。”
沈夢歡向秦懿招招手，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秦懿眯了眯眼睛，緩緩上前。
沈夢歡示意秦懿彎腰，秦懿看了她一眼，順從的彎下去，“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秦懿微縮瞳孔，在來的路上雖然已經聽祝國公的千金說過這件事，但親耳聽到還是被震驚到了。
秦懿僵硬的直起身，轉頭看向祝國公，微微點了頭。
祝國公霎時頭腦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退了幾步，整個家族乃至整個國家，前途隨著陛下的失憶，可謂是一片迷茫。
“陛下……”祝國公顫抖著雙腿，跪倒。
他甚至都不敢大聲，外麵多的是豺狼虎豹，陛下如今隻是記不起事情，好在沒有性命之憂，還有轉圜的餘機。
沈夢歡不敢看自己麵前的老人，知道這個消息，他整個人如同轟然倒塌的山峰，雲霽是他整個人整個家族一輩子追隨的君主，他將自己一腔熱血都奉獻給了雲霽，突然得知這樣的一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光明的前路不複存在。
秦懿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雲霽是他的學生，自幼天資聰穎過人，在政事上處理的更是一絲不苟麵麵俱到，就連先皇也對她寄予厚望。她從牙牙學語的兒童，到現如今睥睨天下的女皇。
對，曾經可以教，現在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