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感激涕零的陳留百姓,墨蘭一行人在眾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終於踏上了回汴京的船隻。
一上船,墨蘭就帶著古月回船艙休息了,這三個月可把她累壞了,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整個人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偏偏今天又起了個大早,現在她困得不行,隻想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沉,等古月把她叫醒,船都已經到汴京碼頭了。
此時碼頭又恢複了往日的喧鬧,在一片人聲鼎沸中,墨蘭一行人的船靠了岸。
因為陳昌等人要回去述職,墨蘭則要去宮裏麵見官家,兩邊不同路,所以兩撥人就在碼頭上直接分開了。
墨蘭帶著古月,在護軍的護衛下下了船,坐上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她到福寧殿的時候,官家還在文德殿召見大臣,墨蘭等了好一會兒,官家才有空見她。
其實若不是為了能當麵把這次保護她的護軍交還給官家,墨蘭也不是一定非要現在求見,她也是後來聽古月說起才知道,原來護軍是官家的私人軍隊,主要負責官家的安全,是官家的貼身護衛。
如此重要的護衛,官家竟然派來保護她,墨蘭知道後簡直壓力山大,現在既然已經回來了,還是早點交接完,她才能安心地回家。
不過官家現在應該很忙,所以隻是匆匆地接見了她,對墨蘭在此次時疫中的表現大肆褒獎後,又勉勵了幾句,就讓她帶著賞賜出宮了。
現在盛家還不知道墨蘭已經回來了,當初她是被古月直接從盛家接走的,所以這會兒還是由古月送她回家。
時隔三個月回到汴京,看著車外熱鬧的集市,無事一身輕的墨蘭難得地起了興致下車逛了起來。
喧嘩的街道,擁擠的人群,讓經曆了陳留的死寂的墨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過——墨蘭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才是煙火人間嘛!
她轉過身興致勃勃地對跟在後麵的古月說:“古娘子,我請你吃飯吧,咱們去樊樓!”
可能是墨蘭的高昂的情緒也渲染了古月,她難得露出以前的樣子,興高采烈地回墨蘭:“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不用你客氣,走啦。”
於是二人直奔樊樓而去。
無論何時,樊樓都是人來人往、繁華非常的,即使墨蘭和古月來的時間已經不是飯點,可這裏依舊人聲鼎沸。
所幸墨蘭不差錢,見下麵實在人多,就直接帶古月上了二樓包廂。
這還是墨蘭第一次到二樓包廂來,就見這包廂設計得極為巧妙,裏外皆有廊,靠街的那一麵是過人的,另一麵則在包廂裏,左右由高大的屏風隔開,麵朝一樓的那一麵和包廂之間又有裏外兩道窗戶。
若是想看表演,可以直接坐在裏麵的廊上,打開朝一樓那麵的窗戶,就可以將下麵的舞台盡收眼底,若是不想看,或是有事想談,也可以把走廊裏外兩邊的窗戶都關上,這樣就有了一個極具私密性的空間。
兩人選了一個靠裏的包廂坐下,各自點了自己喜歡的菜,等待的間隙,墨蘭頗為新奇的東看看、西摸摸,古月端著茶杯含笑地看著她,墨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想開窗欣賞樓下的表演時,就聽隔壁傳來一道女子的驚呼聲,緊接著又傳來了另一個憤怒的女聲。
墨蘭有些尷尬,她好像不小心聽到了別人的牆角,正準備發出聲音提醒一下隔壁,就被對方話裏的信息吸引了注意力。
“齊元若簡直欺人太甚!”
“好了妹妹,如今你也算是如願以償了,快別生氣了啊。”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盛家的那個庶女了。”
“妹妹….”
顯然隔壁的兩位一點也不謹慎,根本就沒有關窗戶,這人來人往的地方也不知道收斂點聲音,讓同樣沒關窗戶的墨蘭這邊聽了個正著。
隻是那女子話裏透露的意思讓墨蘭十分錯愕,心裏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莫不是明蘭和齊衡的婚事有變?
可他們已經交換了庚帖呀,還能有什麼變故?還有,隔壁的這兩個又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