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進院子呢,聲音就已經傳進來了。
“妹妹,妹妹。”
清淼遠遠地就聽到了他的聲音,高聲回了一句,“我在這兒。”
她的聲音是從屋後傳出的。
魏嬰穿過回廊,從茂密的荷葉中穿過,循著聲音在涼亭裏找到了清淼。
此刻她正在摘蓮蓬。
魏嬰縱身一躍,就坐在了清淼的身邊,順手扯過一朵蓮蓬,遞給了她。
笑兮兮問道:“妹妹,你去哪兒了?”
清淼笑著接過了蓮蓬,回答道:“我不是給你留信兒了嗎?你沒看到嗎?”
魏嬰側身倚在欄杆上,支起了一條腿,坐姿十分隨性。
“看到了呀,可你隻說去了櫟陽,那可是溫氏的地方,你沒事跑那去幹嘛?還待了那麼長時間。”
語氣裏還有些小幽怨。
清淼失笑,將手上剝好的一顆蓮子塞進了他嘴裏。
然後拿著一捧蓮蓬做到了涼亭中的石桌旁,將蓮蓬放在了桌上,說道:
“櫟陽的常山紅最為有名,想不想嚐嚐?”
魏嬰一聽立刻坐起了身,追問道:“常山紅?”
他腳一抬,一步就跨了過來,挨著清淼在石桌邊坐了下來,好奇地問道:“就是之前你不給我喝的烈酒?”
清淼含笑不語,手上在桌麵上輕輕一揮,立刻就有十個小酒瓶,整整齊齊地出現在魏嬰的麵前。
看著桌上的酒瓶,魏嬰的眼前一亮。
他立刻伸手拿了一瓶,隨即打開瓶塞,放在鼻子下輕輕一嗅,表情很是沉醉的樣子。
嘴裏還不住地讚歎道:“這可真是「開壇香十裏,隔壁醉三家」呀。”
他正要想嚐上一口的時候,就瞄見了在一旁但笑不語的清淼,手上的動作不由地頓了一頓。
魏嬰眼睛一轉,笑地十分乖巧地問道:“妹妹,你這是......?”
清淼輕輕地哼了一聲,道:“喝吧,既然拿出來了,就是給你的。
不過咱們先說好了,一天最多一壺。
以後你不許再背著我,偷喝那些不知道從哪裏買來的酒了,知道嗎?”
魏嬰笑得十分地訕訕,他摸了摸鼻子,小聲地問清淼,“你怎麼知道的?”
清淼:“你說呢?偷喝酒也不藏好點,還想瞞著我。”
魏嬰討好地笑著說:“那是,我妹妹天下第一厲害,什麼也別想瞞過你。”
清淼不理他,無奈地道:“之前不給你喝,是因為這酒太烈,而你的年紀還太小。
誰知道我不給你喝,你竟然自己偷著去買.....”
眼見清淼有越說越生氣的趨勢,魏嬰趕緊岔開話題,問道:“妹妹,我聽說你還帶回來一個小孩兒,在哪兒呢?”
清淼被他一打岔,瞬間就翻過了這一茬,轉而說起了小薛洋。
“那孩子名叫薛洋,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魏嬰見清淼被他岔開了話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他想不通,明明清淼是妹妹,為什麼他總是被管的那一個?
他這個哥哥當得真是毫無威嚴。
最慘的是,他不止打不過她,還有家裏麵的所有人,都不覺得清淼管著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抹了一把頭上不存在的汗,魏嬰專心地幫清淼剝起了蓮子,嘴上還說著:
“那一會兒帶他出去認認人,熟悉熟悉環境。”
話剛一說完,小薛洋就在回廊的那一頭出現了。
他被新換了一身藍色的袍子。
清淼一抬頭便看見了他,她朝小薛洋招了招手,“小薛洋。”
薛洋順著聲音看見了清淼,然後就急切地朝涼亭那邊跑了過去。
“清姑娘!”
清淼看著薛洋,溫和地問道:“我在這,怎麼了?”
小薛洋隻是緊緊地拉著她的衣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清淼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在害怕。
也是,這裏是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周圍也全都是陌生的人,他害怕也正常。
清淼拉著小薛洋的手,笑著說:“別怕,這裏是我的家,以後也是你的家了。”
魏嬰在一旁笑意爽朗地問薛洋:“小孩兒,你叫薛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