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不想那麼想，但他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清淼身上的變化。
明明她以前最喜歡的是桂花和荷花，可這些年來，她雖然對二者喜愛不減，但時常流連的卻是佛鈴花樹下。
她還有一對佛靈花的紫玉簪，雖然時常拿出來看，卻從來不肯帶。
這一切都讓潤玉不得不這麼想。
還有，從前清淼對垂釣沒有絲毫興趣，甚至還說過’在那兒坐大半天就為了等一條魚上鉤，實在太無聊了些’的話。
可如今她卻可以坐在湖邊垂釣一整天也不厭倦。
酒量仍然算不得好，卻愛上了釀酒，還釀得一手好酒等等。
一些從前不曾在意的細節，此時紛紛爭先恐後地湧入了腦海，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說明，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存在。
不！
潤玉看了一無所覺的清淼一眼，慢慢垂下了眸子。
或許那個人依然存在——存在在她的心裏！
思及此，潤玉的呼吸不禁一窒，他抿緊著嘴唇，低垂的眼眸裏一片墨色翻湧。
但他仍然平靜、甚至略帶笑意地附和了清淼的話:“當然，名師出高徒。”
清淼笑了，新奇地看了一眼潤玉，調侃道:“你可少有這麼不自謙的時候。”
“正所謂近朱者赤，和你待了這麼長時間，還是學到了幾分功力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我臉皮厚！哼，我就當你是誇我了。”說著，清淼頗為自豪地抬了抬下巴。
潤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他看似不經意地隨口問道:“聽你剛剛那話的意思，你還教過誰下廚嗎？”
清淼一怔，笑意微斂，腦海裏不禁閃過一個人影，隨即垂眸一笑。
“嗯，一個下廚像做藥、做的還是毒藥的人。”
清淼語氣裏顯露出的情意讓潤玉想要忽視都難。
潤玉握緊了手，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立刻轉移了話題。
“那這麼看起來，我還是有幾分天分的?”
清淼立刻予以肯定:“何止，你是我教過的，手藝學得最好的那個！”
其實一共也就三個人，但其他兩人做飯的時候什麼亂七八糟的調料都往裏加，主打一個不顧他人死活的創新。
東華帝君更是其中翹楚，做出來的東西連上仙都會被毒倒，堪稱一奇！
清淼至今都想不明白，他是怎麼把一堆無害的食材給做成毒藥的。
潤玉看著清淼有些放空的眼神，伸手將她手裏的勺子取下。
清淼立刻回神。
潤玉掀起嘴角，微微一笑道:“我再給你盛一些。”
“哦，好。”清淼愣愣地點了點頭，將碗遞給了他。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潤玉笑得有些冷。
清淼還在想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潤玉已經盛好的蓮子羹重新放回清淼的手邊，隨口道:“我還記得第一次學做飯的時候的事情。”
潤玉眼底蕩漾著笑意，似乎想起什麼好笑的事。
“那時候我們剛下凡，什麼都不會，想學凡人一樣生活，做飯的時候卻不小心燒壞了鍋，飯也是夾生的。”
聽他這麼一說，清淼也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