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司徒靜嶸停下手中的動作,將船槳放到甲板之上,他走到坐在甲板上的徐青溪身邊,蹲下身來,詢問道。

船的尾端早已用繩索固定在了岸邊,所以倒也不用怕船會漂走,湖也不是很大,司徒靜嶸不是很擔心。

“我?我不知道我現在該有什麼想法。”

徐青溪搖了搖頭,整個人都有些無措,剛剛的平靜不複存在,身上的難過快要化作實質,將整個人掩埋起來。

他眼裏蓄滿了淚水,眼眶逐漸變紅,隨後雙手掩麵,身體微微顫抖,淚水從指縫滲出,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在無聲地哭泣。

司徒靜嶸看在眼裏,卻也跟著難過,他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身為徐青溪親近的好友而為他難過,但是為什麼會那麼悲傷?

他有些想不通。

他跟著坐在甲板上,將肩膀緊緊挨著徐青溪的肩膀。

徐青溪哭的有些累,便悄悄卸了些力道,將身體倚在對方身上。

兩人默契十足,誰都沒有在開口說話,有的,隻是湖麵上的微風和身邊人抽噎的氣音。

“我不懷疑父親母親對我的愛,我隻是一時接受不了,為什麼他們不能是我的親生父母,為什麼現在才讓我知道我還有一個親哥哥。”

徐青溪有些怨懟,他不知道為什麼要瞞著自己這些事情,為什麼不瞞一輩子。

“那你是懷疑這一切都是騙局嗎?”司徒靜嶸開口,將他話中的意思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我……”徐青溪被說中,他有些接不上話,無力反駁。

“等明天回去了,好好和徐叔談一談,十五六年,徐叔才和師兄商議,將身世之事告知與你,可能兩人商定好了,以我對師兄的了解,他肯定也是心裏掙紮不止,很難過,他和徐叔商議,可能是想商量出對你傷害最小的方式。”

司徒靜嶸思索片刻,將事情的可能性列給他,講給他聽。

“以你對徐叔的了解,這會是一個騙局嗎?”

他對徐若堯不是很了解,給不了合理的解釋,隻能將這個想法拋給徐青溪,讓他自己去想。

徐青溪又將幼時到現在都點點滴滴想了一遍,父親和母親對待三個孩子是極其細致的。

自己從小到大的要求,隻要是合理範圍內的,父母都會滿足;自己和弟妹產生矛盾時,父母從不會因為兩個弟妹年紀小而有失偏頗;自己念書之時,自己能拜入齊文淵齊博士門下,想來也不隻是父親為宮裏進貢上等好茶而陛下賜了恩典,父親也肯定是做了很多。

徐青溪越想越難過,淚珠子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個不停。

司徒靜嶸看到青溪想事情還能想到哭,一向穩重的他都有點不知所措,將人抱在懷中,拍著後背不斷地安撫。

“好了好了,先不要哭了,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肯定要腫成核桃,明天回城裏,那些小女娘們一看,就不給你扔手帕了。”

司徒靜嶸感受到懷中人還在抽噎個不停,連忙說兩句打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