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陳急忙道:“快,抬他上床!”
三人手忙腳亂,把馬純上抬上床。阮思陳掐人中,按手腕,揉太陽穴,一頓操作。
馬淩霜問:“義父他怎樣?”
“跟上次一樣。急火攻心!”
“那怎麼還不醒?”
“他比上次我笑話他不中舉還急!”
馬淩霜直跺腳,回頭看瞿煥新,眼中含淚。
瞿煥新安慰道:“有思陳在,師傅會沒事的。”
三人圍著馬純上轉了好一會,馬純上才轉醒過來,有氣無力道:“瞿公子,你為何要攀附嚴嵩?”
瞿煥新怕自己又把馬純上說暈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事他和我說過。他認為嘉靖手上有能回去的線索,想靠嚴嵩認識嘉靖。”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讓思陳去給嚴嵩開藥。”
“開的什麼藥?”
“說是你家祖傳的,生兒子的。”
“這藥用得不好就會吃死人。他是想讓我毒死嚴嵩。”
“果真如此?”馬純上看著瞿煥新。
瞿煥新猛點頭:“是……我還能叫您師傅嗎?”
“叫吧。隻是別再向旁人提起此事了。我同你相處幾個月,知道你不尋常。旁人不知道,隻會認為你得了孬病。”
“師傅!”
“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三人出了馬純上的房間,走到瞿煥新和阮思陳的房間。馬淩霜看著瞿煥新,眼中帶淚。
“要不你倆單獨聊聊?”阮思陳出去,帶上房門。
“瞿公子,這一路上你對我敬而遠之,是不是因為要回去你那個世界?”
“是。”
“原來如此。”馬淩霜的眼淚滾滾而下。
“你怎麼哭了?”
“公子要回去,便回去,管我做什麼?”
瞿煥新沉默,凝眉道:“你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
馬淩霜一怔,問:“什麼意思?”
“我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更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突然就走了。或者哪天出門,就給倭寇、響馬或者什麼大官給害了。”
“你別胡說!”
“我讓你學劍,教你要愛自己,是想讓你有能力保護自己。”
“你想回那個世界?”
“你記得你叫我中舉嗎?”
“我叫你中舉,是為你好,有什麼錯嗎?”
“我中不了。”瞿煥新苦笑道,“我不是蘧家的小公子,我不會詩詞歌賦,也不會八股文章,我學的是養豬,是母豬的產後護理!”
“我不喜歡八股文章,也不喜歡詩詞歌賦,也不是蘧家或者中舉!我喜歡的是那個在我絕望時,救我於水火,尊重我,告訴我要愛惜自己的好心人!”馬淩霜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來。馬淩霜抓緊了手帕,抬手就扔在瞿煥新臉上。
瞿煥新接住手帕,這是花魁選新郎那天,他給馬淩霜擦眼淚的那條。他說:“原來你一直都留著……可我能怎樣?我本來就不是這裏的人!”
馬淩霜默默垂淚。
瞿煥新無話可說,把手帕放在桌上,到了屋外。阮思陳正在走廊來回踱步,見到瞿煥新一臉嚴肅,問:“你們怎麼說?”
“沒。或許當初是我錯了。”
“你錯個鬼!沒有你,她現在還在來賓樓呢!我去勸勸她。”阮思陳就要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