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們也有自己的地盤，相對富足的城區，則被年紀大的乞丐長期霸占。
像他們這種小孩子，就隻能在西郊貧民窟這塊乞討。
如果敢越界，等待他們的就是一頓毒打。
這個年代，乞丐的死活根本沒人管，每年餓死的，凍死的，被打死的不計其數。
運氣好的小女孩，或許還能被一些娶不起媳婦的人撿回去做老婆。
像這些男孩子大多都隻能一輩子乞討。
遇到征徭役，那也就意味著他們的命走到頭了。
晁朔當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隻是他運氣比較好，遇到了牧錦書。
晁朔舉著手中的兩個包袱，其中一個是他剛剛在來的路上買的包子，笑嗬嗬地說道：“今天給你們帶了王記肉包子，二黑你來給他們分一下。”
二黑無名無姓，是他們中年紀最大的，體型瘦弱，個子很高，左邊額頭和頸部都有一塊黑色胎記。
這或許就是他被遺棄的原因吧。
孩子們看著熱乎乎的包子，不停的擦拭著嘴角的口水。
但他們沒有哄搶，而是由小到大乖乖排起了隊。
拿到食物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就開始狼吞虎咽，每一口下去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嘴裏一邊塞著食物，一邊還不忘感謝晁朔。
“慢點吃，小心別噎著了...”
晁朔笑著叮囑了幾句，坐到了門口的台階上。
自從搬到紅袖齋，隻要有時間他都會過來給他們送吃的，每次還會在這裏小坐一會兒。
不知為何，每次在這裏他反而會感覺更加放鬆。
或許是因為不需要偽裝，或許是因為心中的靈魂能夠得到慰藉。
他不是沒想過給他們錢，隻是他清楚，對他們而言隻有吃到肚子裏才是最安全的。
就在晁朔想著以往點滴的時候，突然發現台階前還站著個小女孩。
年紀約莫十二三歲，身上穿著一件破爛的灰色棉衣。
小女孩很幹淨，麵色白皙如雪，五官精致，空洞的眼眸宛如深淵。
雖身著破爛，但她那股深邃陰冷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乞丐。
晁朔已經來過這裏很多次，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小女孩。
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麵無表情，沒有回答。
“你是新來的嗎？”
女孩依舊沒有回答，隻是用深邃冰冷的眼眸注視著晁朔。
晁朔被她看的心裏發怵，仿佛周圍的空氣都降了幾度，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錦衣。
此時二黑已經分完食物，手裏拿著兩個包子走了出來。
對晁朔解釋道：“她是個啞巴，你問她也沒用。”
啞巴？
晁朔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二黑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把手中的包子遞過去了一個，“吃吧。”
小女孩搖搖頭，並未接過二黑手裏的包子。
“你看吧，她不僅是啞巴，而且腦子也不好使，連吃的都不知道拿。”
晁朔不確定的問道：“你真的是啞巴？”
小女孩麵無表情，仿佛沒聽見一般。
難道真的是啞巴？
晁朔不禁為眼前的小女孩感到可憐。
他從身後拿起從紅袖齋帶出來的包袱，這裏麵是一些糕點，碎嘴，蜜餞，是拿來給這些孩子們嚐嚐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