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剪紙店，花紅關上玻璃門。
在牆上清理出一塊開闊的地方，從包裏掏出一幅的圓形剪紙，剪紙是一座城池的輪廓，有城牆，有房子街道，有河流小橋，有人有動物，還有花有樹，整個一完整社會生態。
這是花紅花了七年時間，耗費無數心血剪出來的剪紙。
拿出一個香爐，在剪紙下麵點了三炷香。裏麵的人物和動物，開始活了過來，有人從房子裏走出來，但仍是剪紙的樣子，也不知道花紅在房子裏藏了多少人，每個紙人都附有鬼魂，很快就呈現了一幅生機勃勃的圖景。
店裏卻是越來越陰冷。
找來一個花盆，把從麵館裏拿到的樹根埋了進去，放在收銀台的桌上。大夢，小河，禪子又從包裏飄了出來。
“都枯死了，還能發芽嗎？”大夢脫離紙人，以魂魄形態出現在店裏，四下打量她曾經熟悉的一切。
小河和禪子卻很喜歡紙人身體，一對小璧人跳到花盆上麵，小河抱起雙臂，斜瞅著大夢說道：“鬼蠱神認可的人，死人都能救活，何況是棵樹，不過就是要浪費些蠱蟲。”
花紅把杯子裏的水往花盆裏倒了半杯，接著把手指搭在花盆上，一隻色彩豔麗的甲蟲順著他的指尖爬進了泥土裏：“小河。”花紅喊了一聲。
小河從身上隨便扯下一個甲蟲丟了進去，嘴裏抱怨道：“我又少了一個子民。”
花紅沒理她，鬼蠱是可重複利用的，隻有很少的情況會犧牲掉鬼蠱。雙手抱住花盆，一股淡淡的生命氣息開始從泥土裏散發出來，不一會，泥土就有了動靜，一顆綠色的小芽，冒了出來。
花紅笑著露出了酒窩，放開花盆：“以後你就叫小芽吧，你給了我名字，我也還你一名字，還白送你一條命，就當是利息吧，我夠大方吧，以後咱們平輩相處。”
大夢臉上卻露出擔憂的神情，提醒道：“記住你的職責，你代表鬼蠱門入世，雖有裁決邪惡的權力，但也不宜造太多殺虐，門主說了，沒有得到冥界認可之前，一天用鬼蠱不得超過三次。早上在袁證身上，用了一次噬魂鬼蠱，剛剛又在麵館用了一次癩頭鬼蠱，你現在又用了一隻生息鬼蠱，今天的額度已經用完了。”
“門主他老人家也是的，明明知道我的仇人多，還逼著我發誓。”
“就是因為你的仇人多，才要你發誓，怕你一下滅了太多魂魄，冥間不喜，影響你入溟接受認可。”
“放心不是所有該死之人的魂魄我都感興趣，其實我隻用了兩次，麵館那裏，我不過是把它放在那裏，還沒有用。”
說著朝牆上剪紙招了招手，一個站在城牆上的小兵紙人飛了出來，花紅對他說道：“聯係辛葵的人，把人帶回四明，他得爛在四明。”
“領命。”小兵一閃消失了。
“你今晚還想殺誰？”大夢問，花紅入世，為的就是要報仇，今天才裁決了一個袁證，他不可能就此收手，事實上，如果沒有門主每天隻能用三次鬼蠱的限製，他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殺了。
如果隻是殺人他有很多方法，問題是他要連別人的魂魄一起懲罰，就需要用鬼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