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我們的思緒,回頭看去,那男孩帶著金絲眼鏡,時不時扶著鏡框,手裏還拿著一頁書稿。
“哥哥姐姐在想什麼呢?清石姐姐還在等你們,快來吧!”
小孩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門前。
“進來吧,遠道而來的貴客。”
那小孩主動去推開門,電競椅緩緩轉動,直到顯露出那蒙眼少女的本色,二十幾歲的麵容卻透露著一種五十多歲的穩重與老成。
“果然還是電競椅好用呐…以前買過人體工學椅,總硌得慌,還得是電競椅更有性價比。”
那少女握著筆,手指上骨節分明,微微動了動,指指那小孩:“他叫顧由心,我弟弟,我叫顧清石,以前叫招弟,不是女字旁那個娣。”
招弟?我生活在新時代太久了,已經很久沒聽過這樣的字眼。簡單的幾句話,氣氛突然變得安靜,仿佛被尬在原地。
“不好意思,又把天聊死了。”
“沒事,我以前也這樣。”
我一句簡單的回答,讓顧清石再次尬在原地。
“呃…你比我會聊天,但你們不覺得我蒙著眼,還能感知到你們,很奇怪麼?”
“有什麼可奇怪?具有元素力或神瞳的人都…唔唔唔!”天啟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我硬生生堵回去,我鬆開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
“哎喲喲…你們這對CP我磕了。”
CP…感情她把我倆當成情侶了?!
我默默看向天啟,這傻愣子看上我了?不對居然還有人能看上我?!
天啟臉上寫滿了“人畜無害,看我幹嘛”。
這清石也算是個善茬,知道天啟看她不順眼,識趣地閉上嘴。許是真生氣了,天啟把手一揣,問她:“聽說你以前叫招弟?”
“對,我爹給我起的名,他說想招來弟弟,必須叫招弟,女字旁的弟不管用。”
她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翻了個白眼,仿佛此事離她已經遠去了。
“我允許你們可以在這裏隨便逛逛,畢竟你們是第一批活著站在我麵前的人。”
哼…她果然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但其實我最擔心的是,藍手鐲長什麼樣?放在哪,我想下個早班。
不得不說,她還算樂意當個人,不然一進門就該動手了。
顧由心在旁邊一臉懵,拿著書稿的手緊了又鬆,不知道該不該給顧清石看看。思索了片刻,他下定決心,伸出手將書稿遞到清石麵前。
“姐,這個作文題目叫《我的父母》,父母是什麼?”
剛想跨出門外的我腳步頓了頓,詫異地回過頭。顧由心今年看起來已經十歲,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清石抬眼“看著”我,擰開瓶蓋喝了口熱水,滿臉“你怎麼還不出去”,然後抬抬手,示意我回避。
好吧…看來是把我當成耽誤孩子學習的“外人”了。
隨著門“哢噠”一聲被關上,清石才接過書稿,看了幾眼:“你寫的…不算太好,這個你就寫我,然後把姐姐換成父母這個詞就行。你不需要理解父母是什麼,你隻要知道姐姐愛你就行了。好了,你先寫,姐姐給你做飯去了,不許偷玩哦。”
顧清石拿起遙控器,對著床一按,床板上自動抬起一個小空間,如同電梯一般。很快就降下去了。
在一陣黑暗與光明的交錯中,顧清石來到外麵,摘下眼罩,已經失明的眼睛還散著白芒,她打量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又來到大廳,輕輕撫摸著神像的羽翼。仿佛在看一位沉睡多年的老朋友。
“書澈啊…你看,這次我可是為你造了個神一樣的軀體呐。這是屬於你我的榮耀,以後你不會死了,和我一起以「至高死亡」的葬禮來永生吧。”
神像的羽翼上,還露著一角森嚴的白骨,顧清石歎了口氣,將一塊正合適的藍晶石粘在上麵。
厲書澈的遺體始終砌在神像裏,沒有任何回答。
“唉…我的舊友啊,你的靈魂還在我手裏,等我給你做個發聲裝置,你就能說話了。”
神像心髒處的小瓶子裏,蜷縮著一團熒光,它時不時的在胸口裏活動著。發出一陣“叮叮咚咚”的空靈聲音。
“好啦,不要再鬧了,你看,你以前救過我,我這不是報答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