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12點。

醫院後門處,一反常態,常年搭著的大鐵鎖,不知被誰打開,孤零零掛在門上。

下了小夜班(分大、小夜班兩種時間)的小護士,相攜著出了醫院大樓。

短發女護士,手中握著手機,胳膊肘戳了戳同事。

“快看群裏,發通知說街道汙水井反滲,醫院前門都被淹了,正圍起來搶修呢。”

“啊?那咱們怎麼回啊?”

“群裏說,後門暫時開了,讓咱們走後門。”

“真是服了,年年反滲。後門那麼遠,咱倆可真倒黴。”

“可不是嗎,也不知道市政怎麼搞的。”

……

吐槽歸吐槽,家還是要回的。

正值夏日,雨水多的季節。而且,路麵汙水基本年年來這麼兩次,大家倒也習慣了,並沒懷疑什麼。

這個點下班的醫護,看到群消息的,都繞到後門。

沒看到的,去了前門發現出不去,罵罵咧咧繞到後門。

其實,也不怪大家不愛走後門。

前兩年,由政府牽頭,把周邊的危房推倒,居民分散遷到,其他城中村的回遷房。

周邊空出來一大片空地,上麵給醫院劃了好大一片,用於興建新住院部。

蒲院長一方麵覺得,住院部暫時夠用,不必興師動眾,大動幹戈。

又考慮到上麵給了地方,一點兒也不蓋,這不是拂領導麵子嗎?

就從預算裏,批了幾百萬,建了一棟矮樓。

其餘的地,雖然暫時用不上,但自家的東西,就算不用,也要圈進醫院範圍。

就拆了原本的後牆,又在那片地的邊緣,蓋了一圈。

要從後門出去,著實要走挺遠。

而且因為暫時用不到,那條路上,一點兒基礎建設都沒有,黑的要死。

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過去。

左家煴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

腳下一時不察,踩到濕軟的泥土,黃泥直接沾到皮鞋腳麵。

他厭惡的蹙起眉頭,四處打量一下,勉強找到一個平坦的石頭,鞋底在上麵刮過。

帶下一坨厚厚的泥漿。

隨即,換石頭,又使勁刮了幾下,直到他覺得幹淨為止。

這才重新上路。

因著地上的濕泥,他走路慢了不少。

“哢噠,哢噠…”

左家煴耳朵敏感的動了動,隱約察覺到,和他腳步聲重疊的另一道聲音。

立刻警惕的回過頭。

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雖如此,他心中卻更添警惕。

他下了手術,準備走的時候,被同事攔著說了會兒話,現在和他一個點兒下班的人,肯定已經走完。

但是他知道,有些東西,不是看不見,就不存在。

他厲聲喝道:“誰在那裏!?”

回應他的,是徐徐而過的涼風。

左家煴眸光閃爍幾下,繼續向前走去。

“哢噠,哢噠…”

他一動,那詭異的聲音跟著響起。

這一次,他確定,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東西跟著他。

他後背竄起白毛汗,心中猛然一緊。

能躲過他的探查,起碼來人自身實力並不遜於自己。

左家煴冷著臉,再次喝道:“是誰在哪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