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我,我要繼續睡。”

茯苓沒辦法,隻能去向盧婉兮求助,“大姑娘,你快去喊二姑娘起來吧!”

盧婉兮已經梳洗好了,今日她穿了件淡黃色襦裙,清新雅致,頭上簪了一對白玉蘭簪,甚是好看。

盧婉兮隻好去掀她的被子,盧顏華昨日累極了,今早也開始賴皮了。抱緊被子,死死不肯撒手,“姐!我求你大人有大量,就讓我再繼續睡會兒,就一會兒,我求你了。”

盧婉兮也不撒手,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不行,趕緊起來,你快點兒的。都說了,祖母今兒要考問我們,你還賴著不起。”

“我不管,什麼插花點茶,我就是搞不懂。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啊—”

盧婉兮拽不動了,實在是沒力氣了,直接倒在了地上。茯苓梔子趕緊去扶,“大姑娘,您沒事吧!”

盧顏華覺得輕快了不少,迷迷糊糊睜眼,看見姐姐倒在了地上,連忙爬到床邊,問道:“姐!你沒事吧!”

盧婉兮故意坐在地上,抬頭問道:“你起不起?”

盧顏華這下繳械投降了,“我起,我起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

“還是大姑娘厲害,我們姑娘誰都不怕,就怕大姑娘。”

盧顏華苦著一張臉,隻好從床上下來,說道:“誰讓我小呢?”

“趕緊的。”

兩人梳洗完,便一起去了聽雨軒,寧國公夫人林氏也在。

“給祖母請安。”

“好了,都別多禮了。”

“母親。”

“伯母。”

“都坐吧!”

兩人依次在林氏對麵坐下,林氏說道:“母親,下個月就是婉兮顏華的及笄禮了,這是我們府上的大事,可要好好操辦一下才是。”

“那是自然,我們範陽盧氏的女兒及笄,自然要辦的隆重些。”

“過幾日兒媳便將賓客單子擬好,交由母親察看。”

盧老太太喝著茶,連連點頭,對這個大兒媳她十分滿意,做事也放心。“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不用向我回稟。你如今才是當家主母,要拿出當家主母的樣子來。”

“兒媳記下了。”

“另外,今兒主君上早朝前,二弟來過,說是柳姨娘和妍如已經知道錯了,想來給母親請安。”

盧老太太的臉色刷的就變了,將茶盞重重的放在桌上,“哼!他對她們母女倒是上心,這才幾日?我說過,不許她們母女再上門,將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不成。”

“不敢,自是不敢。”

“你告訴他,若是他繼續執迷不悟,就別認我這個母親了。國公府和侯府徹底分家,不過就是一堵牆的事,也不麻煩。我就權當,沒有他這個兒子。”盧老太太悔不當初,就該早早將那個賤人給處置了,也不至於生出這些是非來。

“母親息怒。”

守著孩子們的麵,盧老太太自是不會說些什麼。“帶姑娘下去用膳。”

盧顏華還想繼續聽八卦呢?但老太太都發話了,也隻能跟著女使下去用膳。

林氏安撫老太太,“母親,您也別太氣了,左不過就是個妾,你生的哪門子氣?”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侯府沒個主母,被那個賤人把持著,搞得烏煙瘴氣的。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盧家遲早要毀在她手上。”

“母親,您想怎麼做?”

“給老二續弦。”

“續弦?”林氏一臉震驚,她倒不是擔心新弟媳入門威脅到自己。隻是這畢竟是續弦,好人家的姑娘自是不願意。

“母親,二弟雖還年輕,可這續弦總歸是……”

盧老太太倒是並不擔心,她心裏早就有了打算。“那倒沒什麼,高門大戶不願意,小門小戶總歸有願意的。這一次,必須要了結我的這段心事。”

“馬上開始張羅人選,我還不信了,偌大的上京城,找不出一個願意給侯爺做續弦的女子。”

“兒媳遵命。”

盧老太太想想還是氣,她這輩子沒吃過苦,更沒受過什麼氣。一輩子順順利利的過來了,沒想到老了,還要受小兒子妾室的氣。

盧弘燁下了早朝,便被柳姨娘盧妍如哄著來聽雨軒,給老太太請安賠罪。

盧弘燁是個耳根子軟的,母女二人一撒嬌,他還是答應了。

他們出現在聽雨軒外時,聽雨軒的女使婆子看到後,打心眼的看不慣柳姨娘這狐媚子的把戲。

盧老太太知道此事時,氣的直接摔了桌上的茶盞。一旁的林氏,也是為盧弘燁這個人感到不值。怎麼就被一個女人給迷昏了頭呢?“母親別氣。”

“讓他們進來,我倒要看看那個賤人想做什麼?”

“是!”

盧弘燁帶著她們母女,進了聽雨軒。

盧弘燁走在前麵,柳姨娘盧妍如跟在後麵,這真挺像相親相愛的一家三口。

“給母親請安。”

“給老太太請安。”

“祖母慈安。”

看到這地上摔碎的茶盞,盧弘燁頓時就後悔了。“母親,這是跟誰置氣呢?”

“你說呢?”

“孩兒不知。”

“來人!將柳氏和三姑娘給我拿下。”盧老太太一聲令下,幾個婆子便上前將二人按壓在地。

“侯爺,救妾身。”

“父親。”

盧弘燁看向母親,“母親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我倒要問問你想做什麼?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她們再踏入國公府半步。你今日不顧我立下的規矩,公然打我的臉,我難道還要給你襄陽侯,給一個賤妾庶女留麵子不成?”盧老太太氣的嘴唇都顫抖著,呼吸急促,連連咳嗽。

林氏連忙上前安撫,幫她順順氣,輕撫著胸膛。“二弟,你想氣死母親不成?她們母女如此不懂規矩,不敬母親,難道你還要繼續維護她們?”

“大嫂,我……”

“侯爺,您不能不救妾身啊!侯爺—”

“父親,妍如可是您最疼愛的女兒,父親—”

盧老太太氣順了些,繼續說道:“動家法,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敢不敢攔我,敢不敢攔你的母親。”

有人去取了家法,範陽盧氏家風嚴格,對女眷也有一套處罰製度。便是用戒尺毒打嘴唇,受此刑嚴重者,幾乎說不了話。

“母親,她們罪不至此。”

“你若再敢為她們求情,就不必認我這個母親了。還不動手!”

“是!”

聽雨軒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在聽雨軒上課的盧婉兮和盧顏華。聽到外麵的女使竊竊私語,盧顏華的魂都跟著走了。畢竟誰能抵擋得住八卦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