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顏華還真做不到,即便是跟她有仇,可她如今要嫁給一個能做自己父親的人,還是自己喜歡之人的父皇。已經夠可憐了,自己也沒必要去嘲笑人家。

“風華正茂的年紀入了宮,有什麼好開心的?”

“那倒也是,這雲湘柔的確可憐。誰讓她有一位好父親呢?聽說這事是雲相的意思,特意去求陛下的。雲湘柔在家鬧了好久,甚至以死相逼了,雲相也沒鬆口。”

“雲湘柔也真是可憐,攤上個這樣的父親。不過聖旨已下,即便是再不願,也要入宮。”

一道聖旨,便可隨意決定他人的一生,這便是封建時代的悲哀。

盧婉兮盧顏華對視一眼,皆為那位素未謀麵的女子感到悲哀。她們剛來到這個朝代不久,還未來得及感受這個朝代,卻已經知曉這個時代女子的不易。

真是不得不感慨一句,生在現代社會,生在和平年代,生在提倡男女平等的時代,真的是三生有幸。

從馬球場離開,盧顏華盧婉兮坐在馬車上,兩人皆是一言不發。盧老太太還覺得奇怪,盧婉兮一向文靜,這並沒什麼奇怪的,但盧顏華可是最喜愛熱鬧的,竟也這麼安靜。

“怎麼了這是?你們兩個都這麼安靜?”

盧顏華便試探性的問了問,“祖母,您知道雲湘柔要入宮的事嗎?”

盧老太太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隻是一笑而過,這種事對她而言,真的是太尋常不過了。“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雲湘柔入宮,這是雲相走的一步棋。”

“這是何意?”

“雲相的妹妹雲貴妃,膝下隻有一女,如今年老色衰,早就不得陛下寵愛了。雲相本想著將女兒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這樣雲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不會受到威脅。可太子殿下對雲湘柔,不說是厭惡,可也說不上是喜歡。更何況陛下本就忌憚雲相,更不會讓他的女兒成為太子妃。權衡之下,也隻能將雲湘柔納入後宮,畢竟不過是後宮多了個女人,總好過東宮多了位女主人。”

“雲相呢?又想讓女兒爭氣,又有雲貴妃的幫襯,若是雲湘柔能夠懷上龍嗣,那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聽了盧老太太的這番話,盧婉兮盧顏華這才明白。原來都是利用,互相利用罷了。最可憐的便是雲湘柔,被家族當作棋子,這難道就是世家女的悲哀嗎?

想到她們自己,難道也要像雲湘柔一樣,被父親當成棋子送給誰?

“祖母,我們會不會也要成為棋子?”

盧老太太眼神中露出一絲恐慌,世家女兒大多都逃不過。盧老太太拉過二人的手,說道:“世家女兒,自幼養尊處優,可這些並不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範陽盧氏給了你們尊貴的一切,你們也該為範陽盧氏付出什麼。祖母這樣說,你們能明白嗎?”

這叫什麼事啊?她們又不是範陽盧氏的盧婉兮和盧顏華,隻是湊巧名字一樣而已。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還要為了家族犧牲,她們可沒享受過什麼尊榮。

可是沒辦法啊!誰讓這副身軀,在外人看來,就是範陽盧氏的盧婉兮和盧顏華呢?

“明白了,祖母。”

“乖孩子,祖母會為你們尋一個好前程的。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便是有一門好親事,嫁得好人家,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的過完這一生。”

封建時代的思想真可怕,這些女人都被這種思想束縛了思想,在她們認為,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就是女人的使命。活著就是為了丈夫、兒女,可唯獨忘記了自己。

可是這本就是這個時代女子的現狀,製定這一切的都是男人。女人的力量太薄弱了,無力去抗爭這一切。僅憑幾個人,又怎麼可能改變得了幾千年來的規矩呢?

真是無奈又可悲,無力又可憐。還是生在現代好,起碼不用被當成生兒育女的工具,女性獨立,可以活成自我。

盧婉兮盧顏華都是剛剛結束高考的準大學生,對美好的未來充滿了希望,也會憧憬自己大學畢業後,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每個人剛步入大學時,應該都會對未來有所憧憬,憧憬畢業後的自己,十年後的自己,會變成功成名就的人。

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殘酷的現實就是,盧婉兮盧顏華還沒有上大學,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成了世家女兒。

回到寧國公府,盧婉兮和盧顏華便回了凝香院,經過今日,得知雲湘柔的處境,兩人更是對自己的未來一片茫然。

盧顏華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樣子,說道:“姐!你說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