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謝逾睜開眼睛,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病床上。
昨日太累了,竟不知不覺在床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原本應該要照顧的病人不知所蹤,她這個陪護人睡在了病床上。
出於懊惱,謝逾慌忙起身穿鞋,順勢鋪好了床。
自己的手機被擺在一旁的沙發上,謝逾拿過手機,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她竟然整整睡了十個多小時!
腦中閃過些許羞惱,謝逾打開手機,鄭莎凡的信息炮轟而來。
先是最開始的調侃:
——阿逾,我幫你衛生收場,你不得請我喝杯咖啡,星巴克哦~
到中間的插敘:
——阿逾!
——你猜我見著睡了?
——卓霆!還有……那個女人……
——我先去幫你會會他!
過了大概三十分鍾後,鄭莎凡的信息又發了過來:
——那個女人是真的茶!還有你前男友也是真的惡心啊!虧我之前還一直想著讓你們複合!複合個屁!這樣的眼瞎的、不會明辨是非的野男人誰愛要誰要去!!!
——我看野狗配綠渣滓天經地義!!!
——真是氣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下來入目的盡是各種表達氣憤的表情包刷屏。
謝逾緊蹙著眉頭翻看著這些,不知怎麼的心情竟沒有沉重,看到“卓霆”那兩個字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大的反應了。
她淡定地一路翻過這些表情包,不禁感慨起了短短一個多月自己的心態變化。
是因為什麼呢?
謝逾手指顫了顫。發了會呆後,繼續翻看。
大概是貼吧爆出了陸一航受傷的這件事,還有人附了一張圖片。鄭莎凡一股腦轉發了過來。
謝逾點開看了看,圖片是抓拍的,人群模糊中,唯有躺在血泊中的兩人清晰異常:陸一航虛弱地替她擦淚,純色煞白,而她一顆晶瑩的淚珠剛好停在了半空中,半睜著哭腫的眼睛卻依舊不改豔色。
奇跡的是,陸一航的手臂上沾染著血痕,與謝逾緊緊捏住他的手臂交織在一起,宛若一條蜿蜒的紅線,將兩人纏繞在了其中。
第一條評論赫然寫著:絕絕子,我姑且稱他們為紅線夫婦,陸渝CP吧!
謝逾:“……”
鄭莎凡的信息隨之發來:
——阿逾,不是吧!就一會的功夫,你們怎麼回事?
——貼吧裏麵說的是真的嗎?
——這麼嚴重!竟然流了這麼多血!打120沒得!你不是暈血嗎?沒事吧?
多數情況下恐懼是來源於火力不足,當陸一航全身是血躺在那裏的時候,她隻感覺自己輕微的暈血全部好得透透的了,全身上下都隻剩後怕。
謝逾又接著翻看,近來的幾條消息無非是詢問謝逾近況,見謝逾沒有回答自己後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還順便將宿舍那邊的突擊查寢給糊弄了過去。
零零散散,鄭莎凡依稀又發了很多信息前來,無非都是關心的話。袁藝伶也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詢問情況。除此以外,班上很多同學、老師都發來了關心的信息。
謝逾揉了揉微微有些發脹的頭,有些慶幸地想,幸虧今天上午沒課。
她翻開通訊錄,原本想先給鄭莎凡打電話,卻下意識地摁了陸一航的電話過去。
她回過神,突然想起陸一航的手機落在教室了,剛想要掛斷,電話卻被接通了。
“喂。”
與此同時,病房門應聲而開。
平行視線交彙的瞬間,少年的目光熾熱坦誠,如湖水般清澈見底,亦如皓月般皎潔柔和。
“學姐。”
麵前的少年身穿一件黑色襯衫,身姿欣長挺拔,生得極為好看。
他麵如冠玉,琥珀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卻又藏匿著朝氣與不羈,眉目如畫,鼻梁高挺,麵部線條輪廓分明,令人挪不開眼。偏偏這樣的麵容上多了一副金絲眼鏡,更添幾分禁欲之感。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卻難掩眸中的絕色,他斂去淡淡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謝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