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鐵紋絲不動。
葉定榕一時也懶得理會這隻裝死的阿鐵,看看漆黑的甬道,徑直走了過去。
她慢慢走在狹長曲折的潮濕甬道裏,地上微濕的黃泥將雪白的鞋子染得髒汙不堪,卻也並不在意。
葉定榕低頭細細觀察著地上的腳印,沒多久便找到了那隻逃跑的僵屍。
原來這僵屍在那間主室裏正試圖穿上一件粗布外衣,似乎因為僵屍的協調性並不好,努力了許久也未曾穿上。
麵無表情的葉定榕與某隻衣服半搭在身上露出個大半個胸膛的僵屍大眼對小眼。
所以說,某腦殘僵屍逃跑便隻為穿衣服遮羞?葉定榕麵無表情地想。
一人一僵屍互瞪許久,最終葉定榕被呆愣愣的紅眼給打敗了,她垂下眼,心裏對這個看上去便長得跟人十分相似的僵屍下了個結論:這隻僵屍似乎還保存著人的思維。
而這隻僵屍也趁機迅速地將衣服穿好,試圖將衣服穿戴整齊,可惜似乎是失敗了。
因為葉定榕似乎發現這隻紅眼僵屍的衣服穿反了……
阿鐵埋頭斜眼看著葉定榕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甬道身處,頓時喜不自禁地從地上蹦躂起來,從大嘴裏吐出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碧綠玉石,接著便使勁兒蹭啊蹭,邊蹭邊裂開狗嘴偷笑。
原來這紅眼僵屍剛被麻臉二狗驚醒時,不知為何竟有自己的意識,正於混沌不清時不由自主跟著被嚇跑的二人跑了路,誰知還未出坑,便遇見慘遭毒手的阿鐵,立時被這雜技似的表演吸引住了,而妖中人精的阿鐵自然看出這紅眼僵屍的不同之處,於是這兩隻很快便湊成一夥了。阿鐵見這僵屍雖有自己的意識,卻似乎並無身為人類時的記憶,智力不高,於是十分歡快地在這隻有些呆愣的僵屍身上撒野。
紅眼僵屍本來衣著整齊,可惜不知在石棺裏躺了多少年頭,衣物早已變得腐朽不堪,便被上躥下跳的阿鐵弄得破碎了,身上的布料撲簌撲簌直掉,而阿鐵則在這一堆破布裏發現了一塊碧綠的玉石,晶瑩剔透,於幽暗中散發著淺綠的光芒,阿鐵見狀兩眼放光,顛著步子跑過去蹭了蹭,再拿前掌撥了撥,隨即嗷嗚一口含在了嘴裏。
當葉定榕從主室出來時,正見到阿鐵正吭哧吭哧地在地上蹭,一時間不忍直視,阿鐵畢竟是師叔的愛寵,這副猥瑣的模樣把向來仙風道骨的籬師叔的臉給丟盡了!
而在地上滾得一身泥的阿鐵眼尖地看到葉定榕緩緩走近的身影,前腿立馬將沾上灰塵的碧玉扒進肚皮下邊,接著迅速趴下,試圖用圓潤的身體擋住葉定榕的視線。
“阿鐵你趴在地上是在孵雞蛋麼?”
葉定榕的聲音冷淡,平板無波,阿鐵卻覺得從中聽出了一絲嘲笑的意味。
孵雞蛋?那是母雞才幹的事兒!阿鐵自認是隻有頭有臉的大妖怪,怎麼能被比作成母雞,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