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池雨城十分不太平,人們總能在夜裏聽到一些像是風在嗚咽更像是從喉嚨裏發出的低吼,他們夜夜閉緊門窗不敢出門。可第二天便能發現自家的雞鴨被扭斷了脖子,吸幹了血,大塊大塊的血灑在了青石板上,觸目驚心。
若是僅僅隻有家畜被殺也就罷了,近日卻不斷有人失蹤,人們聽到或熟悉或陌生的慘叫聲回響在漆黑的夜裏,隻怕下一個便是自己,眾人心中惶惶,那膽如鼠的城主亦也無用,隻道早已上報便倉皇出逃,城裏眾人求助無門,能走便走,不能走的隻能寄希望於管理城池的人來救他們。隻是,這個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池雨城裏再也不複之前的熱鬧繁榮,街道上空曠蕭條,閣樓高立,城牆依舊堅固,而那牆上噴灑的鮮血卻顯示出一股衰敗恐懼的氣息,便是偶有幾個路過的行人經過此處,也從不敢多待一日。
這時,空曠的街道上有幾個形銷骨立麵容淒苦的老人孤兒在尋找著吃食,見城門處出現一前一後的一女一男,城中人也隻漠然看了一眼便自顧自低下頭。
這名女子麵容秀美,身著青衣,看上去風塵仆仆,麵有疲憊,目光仍是清冽,而那男子身形高挑,麵若冷玉,鼻梁挺秀,正是葉定榕與紅眼僵屍追風一人一屍,還有正趴在追風肩頭睡覺的阿鐵。
葉定榕為了早些趕回教中,本來準備買一匹馬上路,後來發覺追風比馬匹的速度要快得多,又通人性,因此決定用追風代步,沒想到效果還挺好,不到半月便已走了大半路程。
可惜不知阿鐵偷偷摸摸跟追風說了什麼,這追風最後死活不答應再被葉定榕騎著了。
池雨城是個稱不上繁華卻也稱不上偏僻的地帶,而此時,卻意外的衰敗蕭條,葉定榕曾來過這裏一次,分明還記得是個熱鬧城鎮。
葉定榕看看城門上的“池雨城”三個大字,又看看城內的蕭條淒慘的景象,一時有些蒙了:她會不會是走錯地方了?
倒是追風和阿鐵絲毫沒有顧忌便進了城。
昏暗的小店內,老邁的掌櫃眯起昏花的眼看著眼前一男一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隨即沉沉一歎,目光裏透露出一絲惋惜。
“二位來此住宿?”老掌櫃慢吞吞的開口問道。
“是的,掌櫃的請給我們兩間客房。”葉定榕微微頷首。
畢竟不願看著兩個年輕後生喪命於此,老掌櫃猶豫道:“二位真的要在此投宿?你們可知……最近城裏十分不太平啊。”
見老掌櫃善意勸告,葉定榕微笑道:“多謝掌櫃的,我們不會有事的。”
老掌櫃搖搖頭,似感歎道:“唉,年輕人啊。”見他們不聽勸告,老掌櫃十分惋惜,但還是提著昏黃的油燈領著他們走上了狹窄的樓梯。
“掌櫃的,池雨城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變成這幅模樣?“葉定榕在進城時見了這副慘狀,心裏有些疑惑。
老掌櫃長歎一聲,“姑娘有所不知,近日池雨城裏禍事多,夜裏常有凶惡的怪物吃人啊,勸二位還是早些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