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榕一聲悶哼,巨大的痛疼襲來,眼淚不由自主的湧出,有什麼熱熱的液體從眼中迅速流出。

一個帶著憤怒的低吼叫聲猛然響起,緊接著便有一股大力將葉定榕擢住緊抱著飛奔而去。

原來是追風。

葉定榕對鬥篷怪人發起攻擊時便囑咐追風,讓他不許出現,追風還是挺聽話的,在葉定榕被人鬥篷怪人抓住之前他都是一動不動。

然而當葉定榕被人製住時卻躁動不安起來了,正在這時,追風便發現阿鐵已然恢複了過來,同他商量從鬥篷怪人手中救出葉定榕。

阿鐵此時其實已經受了傷,背脊處摔斷斷了幾根骨頭,便是重新站起來也是十分費力。

然而它還記得自家主子勒令它一路要護著榕榕,怎麼也不能讓她在此喪命不是?若榕榕出了什麼事兒,它也沒臉回去見人了……

於是便出現這個局麵:阿鐵趁人不備去襲擊鬥篷怪人,而追風則趁機將葉定榕從鬥篷怪人手中搶回葉定榕。

阿鐵的一嘴鋼牙也不是虛的,一個躍身,一嘴咬上便這人的肩膀,將這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葉定榕已經緊閉雙眼,顧不上外麵發生任何事了,她的世界一片混亂,眼睛痛極了,她不知道臉上那些濕熱的液體到底是淚水抑或者是血水。

身體得到自由,她開始瘋狂的掙紮。

可葉定榕被抱得死緊,眼前一片漆黑,疼痛讓她的心裏仿佛多了一隻小獸,不斷地碰撞嘶吼。

這就苦了追風,除了要全力逃跑,還得被懷裏的葉定榕一頓狠揍。

追風本是個銅鼓鐵皮的僵屍,可惜不知葉定榕的師兄對他做了什麼,隻要葉定榕一出手,追風便連半分抵抗力都沒有了。

追風的速度很快,他隻知道自己要跑,跑得越快越好,他穿過茂密的樹林,掠過荒蕪的山野。然而等他感到饑餓停下來時,便忽然發現自己暈了頭。

這是一片幽深的峽穀,四周是參天的樹木,追風仰頭看,便見青翠的古鬆從懸崖壁上伸出蜿蜒的枝幹,陡峭的懸崖壁如同利劍直插雲霄,而那塊澄淨蔚藍的天空,不過占據上方視線一小部分的位置。

天色已然大亮。

正當他暈頭轉向時,懷裏虛弱的葉定榕輕輕地叫了一句追風,聲音輕飄飄的,似乎快要飄散在林間。葉定榕在痛疼中漸漸平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已脫離了那個怪人,然而眼中的痛疼讓她的心漸漸沉下去。

追風驚喜地低下頭,便見葉定榕滿麵蒼白,一雙眼睛緊閉,眼睫微動,麵上便有一股粉色的血痕蜿蜒而下,甚至流到了葉定榕的唇邊。

“榕榕,你醒了?”原來在奔跑的途中,追風見葉定榕緊閉雙眼,又不出聲,便以為葉定榕睡著了,於是一聲不吭抱著葉定榕跑了許久。

“將我……放下來……”葉定榕艱難的喘息,呼吸微弱。

追風聞言,立即環顧四周,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快將葉定榕小心地放了下來。

葉定榕扶著追風的胳膊,有些腿軟,眼前是漆黑一片,甚至伴隨著一陣陣金光重重閃爍,葉定榕扶著頭,微微的眩暈。

葉定榕不禁戰栗起來,眼珠的觸覺似乎還在,而現在,她微微睜眼,眼睛中的巨大的痛楚便如同潮水撲麵而來,令她不由的重重合上,再不敢睜開。

她緩緩伸手觸摸自己的眼皮,即使是輕微的觸碰都能帶來巨大的痛,而眼睛附近則是正在幹涸的絲絲血痕。

冷汗迅速流下,染濕了葉定榕的鬢發,她的心中一陣驚懼和恍然,莫非……她要瞎了嗎?

葉定榕下意識握緊長鞭,卻尋了個空,猛然想起自己的長鞭已然掉落。

“阿鐵呢?”葉定榕努力抑製住腦袋裏眩暈,她冷靜下來便開始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記得沒錯的話,那時她是聽到了阿鐵的聲音,難道阿鐵阿鐵對上那鬥篷怪人了?

追風茫然回過頭看向來時的方向,身後是一片幽深的寂靜無聲,唯有幾絲光線透過厚厚的樹葉的間隙,形成幾束微弱的光線——並沒有阿鐵的蹤跡。

葉定榕喘息著,臉上的冷汗便未曾停止過,現今她看不見了,說心裏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眼前漆黑一片,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時何地。身邊隻有一隻追風,阿鐵又不見蹤影,不知生死。葉定榕又痛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榕榕,阿鐵怎麼還沒有跟過來?”追風看著葉定榕的緊閉的眼,慘白的臉,還有上麵蜿蜒的淡淡血跡,有些不安地圍在葉定榕身邊轉了轉。

葉定榕聞言,強忍著眼睛上的疼痛和眩暈,在地上摸索著,終於摸到她想要的東西——一塊堅硬的大石頭。

緊接著她對著石頭念了一句咒語,手指在石頭上虛點幾下。便見這塊石頭瞬間幻化為一隻輕盈的彩蝶,薄翅微扇,便從地麵上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