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是隻近乎銅牆鐵骨的僵屍,平日極少會能覺得痛,這次被道士的桃木劍以及所傷,真的是疼極,而且他能感覺到身體內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流失,這些東西的流失讓他感覺到十分虛弱,少有的虛弱讓他很不安。
當然,他不知道這個正在流失的東西便是自己的靈力,對於一隻僵屍來說,他的身體就相當於一個盛裝靈力的容器,當這個容器破了個洞時,靈力便像水一般溜走。
葉定榕這時當機立斷,帶著追風去了那位封師叔的院子。
流雲宗畢竟對僵屍不熟悉,唯有那位封師叔對僵屍比較了解,當下便隻能找他幫忙了。
流雲宗的眾位師兄弟們必然不知曉,此刻自己那凶悍的榕師姐正在被滿麵怒意的封師叔大吼。
至於葉定榕被吼的原因竟然是——你怎麼能把傷口包住呢?!這樣不會好反而會更嚴重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葉定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很明顯僵屍的身體跟常人不同,受了法術的攻擊後,那術法的效力會留在僵屍的傷口上,若要醫治隻能將它引出或者將它抑殺。而包住傷口則會起反作用,惡化傷口,消減僵屍體內的靈力。
事實上這此刻忙得團團轉的封如璋在看到追風之前,正在把自己院門緊閉,一臉嫌棄,說什麼也不願讓葉定榕進來。
而在葉定榕強行破門後,他看到追風時卻又一臉驚喜,二話不說開始著手醫治追風身上的傷口。
這也是葉定榕此生第二次來到封如璋的院子,於是她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多年未曾涉足的地方,竟然出乎意料的……整潔。
封如璋其人,臉上是長年不見天日的蒼白,眼中總是帶著點陰鷙,見著自家師侄也沒個好臉色,對待葉定榕還不如追風這隻僵屍。
封如璋在法術方麵天賦異稟,誰知竟對於僵屍的這種存在十分好奇,據說在年輕時便心存向往,可惜師從流雲宗而不是全一教,再加之僵屍在當世並不多見,除了以養屍為主的養屍門派,又能見到幾隻呢?
僵屍在屍化之前也是人,然而身死之後卻因為天地造化才能有機會以人身複活,既非人亦非妖,卻又以天地間萬物的血液為食,當真是一種極為奇妙的存在。
封如璋這些年極少能遇到僵屍,便是能找到也隻是道行極低,剛剛出世的僵屍,無可研究之處,因此即使對僵屍的習性了若指掌,卻並無用武之地,不免時常歎息覺得可惜。
此刻封如璋見了追風,又怎能不驚喜非常呢?!
追風身上雖有傷,但也不是好拿捏的,見封如璋一雙陰鷙的目光一碰到自己身上便化為春水般流淌,追風不由打了個寒顫,警覺地對著慢慢靠近的封如璋低吼,目光森冷,尖利的十爪泛著微黑的光澤,配上還未褪去的屍相確實有些滲人。
然而這副凶相被葉定榕給一雙冷眼給壓住,最後隻能任憑封如璋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處理完追風身上的傷口,封如璋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幾乎不舍得將視線從追風身上移開。
直到葉定榕向他的封師叔問了一句追風怎麼樣,這位封師叔才舍得施舍一個餘光給葉定榕,慢騰騰轉過臉道:“不怎麼樣,隻要入了夜,去吸收一些天地靈氣便無大礙了。”
葉定榕猶有些不信:“這樣便好了?”
封如璋陰著臉道:“不這樣你覺得該如何呢?”還不等葉定榕回答便要揮揮衣袖想趕走她,“師侄,你該回去了,慢走不送。”
葉定榕:“……”
既然如此,那麼,“追風,我們走。”葉定榕喊道。
本來被按在床上的追風麻利地爬起來:他被封如璋的視線看的毛骨悚然,早就不想在此多呆了。
“等等!”
葉定榕疑惑道:“怎麼了?”
“你走,這隻僵屍留下!”封如璋一雙陰鷙的眼看向葉定榕。
追風聽了這話已是不耐,血紅的雙眼緊盯著封如璋,喉嚨裏發出威脅似的嘶吼。
葉定榕無語,看來這封師叔一點都沒有身為長輩的自覺啊,竟然想跟自己搶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