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傘拆開後,追風明顯有些躁動不安,雖然努力按捺住了,但眼中紅光湛然,甚至還對拆了油紙傘的俞雲言還抱有敵意。
葉定榕心下一陣揪緊,又一陣空落落的,有人用這樣的法子,分明是衝著追風來的。
可惜敵在暗,我在明,這是一場摸不清頭緒的仗。
追風這貨還是無知無覺,隻是不解為什麼自己的情緒有些無法控製了。
俞雲言打量著零散的骨架,問道:“這傘是怎麼回事?”
這很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的,隻是這到底是通過誰到達追風的手裏呢?
葉定榕一愣,道:“這傘是張府一個叫酒兒的小丫鬟的,那……”
葉定榕皺起眉,這傘是那小丫頭送給追風,是不是代表著她知道些什麼呢?難道是她?
“看來我們可以通過她知道些什麼。”俞雲言沉吟道。
她的長鞭猛然一甩,啪地抽上了一根柱身,劈啪作響,仿佛在發泄著她心底的煩悶急迫。
看著葉定榕轉身出門的背影,靈鶴道長懶洋洋笑道:“這姑娘還挺凶的,誰若是倒黴被她纏住,可要吃苦了,幸虧我們是道人,不能沾染這些個紅塵俗物,不然若是遇上這種姑娘,受苦一輩子了。”
“葉姑娘的脾氣雖不好,但卻是個不錯的姑娘。不過……道長你可是看破紅塵,一心向道了?”俞雲言微笑。
“我本就一心向道,何談看破紅塵?”靈鶴道長撇撇嘴,隨手接過小徒弟遞過來的雞腿。
“哈哈,若是看破紅塵,那道長的酒和雞腿這些俗物可別再吃了。”
追風雖吃了屍香草,但是隻要嗅不到那個味道,便一切如常,於是屁顛屁顛跟著葉定榕,便折身出了西廂,問過幾個丫鬟,便循著她們指的方向,找上了名為酒兒的小丫鬟。
她心中對這個小丫鬟有幾分警覺,可是能悄無聲息下這麼一盤棋的,卻怎麼也不該是一個柔弱的少女。
況且,葉定榕看這個小姑娘,身形瘦弱,唇色有些發白,麵上恍恍惚惚的,跟被誰虐待過似的,像風中頹敗的一朵小白花。
可是,就算不是她做的,也與她脫不了幹係!
她倒不是不敢動手,就怕這小丫鬟被她的鞭子抽中,便翹了辮子……
酒兒這時正倚在荷塘上的亭子邊上,她麵色蒼白,臉上沒有表情,見了葉定榕氣勢洶洶地來到自己麵前,便道:“葉姑娘,我知道你們來找我所為何事。”
葉定榕冷笑,看來她是有自知之明,供認不諱了嗎?
“那屍香草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將那把傘送予追風,有什麼目的?你到底是什麼人?!”葉定榕一連串地問了出來,目光狠厲,聲聲震人,步步緊逼。
追風在一邊凶狠地威嚇酒兒,發出低低的嘶吼聲,滿眼冷意森然。
酒兒臉色更白,長睫低垂,“葉姑娘,我不是什麼人,我就是張府的小丫頭酒兒啊。”她在心中苦笑,隻不過這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鬟起了些別的心思,最後步步落入泥沼。
酒兒直起身,鼓起勇氣道:“葉姑娘,我知道我做了些不好的事,現在,我知錯了,我帶你們去找那個人。”她的眼中黑沉沉的,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她暗道,隻希望,能及時趕上。
“那人為什麼要害追風?”
“我不知道。”酒兒搖頭。
“那人是誰?”
酒兒又連連搖頭。
葉定榕柳眉一豎,怒道:“那你知道些什麼?!”
酒兒被嚇得連連後退,被葉定榕的一嗓子給驚呆了。
葉定榕也不知自己哪兒來的這麼大火氣,讓她的冷靜全都消失不見。
觸及酒兒有些驚恐的目光,葉定榕壓抑下火氣,收起鞭子,細細思索了一會兒,這黑衣神秘人跟張老爺見了麵後,被安排到了西廂,那麼張老爺對這事是知情的嗎?
葉定榕決定先去找張老爺問一個究竟,卻被一臉焦急的酒兒拉住,“先去西廂吧,我怕……我怕來不及了!”
葉定榕臉色一厲,“那個人到底還做了什麼?!”
此時已是黃昏,四周有些晦暗不明,有種朦朧之感,竟似出現了股薄霧,漸漸籠罩在每一處。
幾個道士和兩個年輕姑娘還有一隻僵屍,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張府的西廂,看上去行色匆匆,府內上下伸頭探腦的,心中蠢蠢欲動的好奇感便冒了出來。
一個口齒不清的聲音道:“咦?介不是酒兒姐姐嗎?怎麼跟他們在一起?”原來是包子頭小四,她手裏正拿著一塊被咬了個缺口的糕點,邊吃邊說,嘴裏還噴著白色的糕點渣滓。
這話雖說的含糊不清,但旁邊的大娘還是聽出來了,仔細看了看,還真是酒兒!隻是她怎麼會跟這幾位怪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