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榕回到小院時,顧不上眼巴巴看過來的追風,失而複得的長鞭就在自己身上,卻還是鐵青著臉,去收拾行李。
追風不解,見葉定榕神色不善,便跟在葉定榕身邊,葉定榕往包袱裏放什麼他便拿出什麼,最後擾得葉定榕恨不能一掌將他拍飛。
葉定榕語氣冷靜,“追風,去把你要帶走的東西帶來。”
追風問道:“拿來做什麼?”
葉定榕挑眉,手中動作沒有停歇半刻,將追風拿出來的衣物又塞了進去,道:“當然是打包帶走啊,難道你想呆在這裏嗎?”
追風沒吭聲。
她等了半晌也沒發現追風去拿東西,便不由扭頭驚異道:“你真的不想離開這裏?莫非你不知這裏是什麼個地方嗎?”
是的,之所以她急著離開,便是因為這裏是煉屍門,那門主說的不錯,若是她早便知曉這裏是何處,絕不會在此久待。
所謂煉屍門,便是世人所說的歪門邪道,不像許多為世人所推崇的各個道觀,這裏是個令人聞之便心生厭惡的地方,況且顧名思義,煉屍門平日所做的便是有損陰德的事,養屍之術便是從這裏流傳出來的。
而現在若是讓追風呆在煉屍門,豈不是無異於將他送入虎口?
葉定榕又認真的考慮了半天,終於一咬牙,去了追風住的房間,找了半天,將一堆衣服,還有些什麼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一股腦兒全都帶走,至於一些大件,她懶得看。
將東西收拾好之後,葉定榕拍拍手,覺得大功告成了,剩下的便是將追風一起打包帶走便是。
這時薑藍邁步進了門,看見了葉定榕的所作所為,不由驚訝地微張著嘴,半晌後,她明白了葉定榕想幹什麼,忙去製止,一串連珠炮似的追問:“葉姑娘,你要走?好端端的幹什麼要走,為什麼要走?!”
葉定榕聞言神色微變,其實薑藍為人活潑,這些日子二人相處地不錯,然而對於她隱瞞自己的事卻還是有不滿,道:“你之前為何不告訴我這裏是煉屍門?你們到底有何居心?!”
薑藍的動作一頓,她之所以不告訴她,當然是害怕看到現如今這一幕,然而到底是發生了。
她抿抿唇,聲音有些幹澀,到底沒有什麼底氣,隻呐呐道:“我……我們沒有……”
葉定榕冷笑著截住她的話頭:“沒有什麼,沒有壞心思嗎?這幾日總這麼搪塞我,我耳朵都聽出繭來了,可真是沒意思。”
薑藍神情一震,道:“可我們並沒有加害於你們不是嗎?”
追風在一旁看著兩個女人唇槍舌劍,目光便開始遊弋,視線落在了葉定榕剛才收拾好的包袱上,他悄悄地移動身形,不動聲色的將那包袱輕輕巧巧地拿在了手中,眨眼間便消失在房間內。
葉定榕與薑藍二人對峙了許久,二人誰也不作任何退步。
終於是門外一個男聲將二人分開。
煉屍門門主楊玄曜站在門口,也不知聽了多久,聲音沉穩聽不出情緒,道:“薑藍,不可如此對待門中客人,你先下去吧。”
薑藍神色猶有些不服氣,卻還是按捺下來,低頭恭敬施禮,道:“是。”
水綠色身影一晃,很快便消失在門後。
楊玄曜一身月白長袍,其上有繁複暗紅花紋纏繞,袖上亦是古怪圖案遍布,坐於桌邊,他自顧自倒上一杯茶水,長而有力的十指十分賞心悅目,隻是那指甲蓋的色澤灰白黯淡,透著青色。
葉定榕這時餘怒未平,對著這位病弱掌門亦是沒什麼好臉色,忽然想起什麼來,隻道:“楊門主,多謝這幾日的照顧,我們這便要告辭了。”
葉定榕說著便轉過頭去拿那包袱,誰知一看之下看了個空。
神色一頓,東西呢……
楊玄曜微微一笑:“姑娘別急著走,且聽我一言。”
葉定榕回過神來,點頭示意他繼續。
楊玄曜抬眼看葉定榕,緩緩道:“姑娘,我煉屍門雖低調,追風便是僵屍王的事,我卻是再清楚不過。”
葉定榕暗暗道,哈哈,你煉屍門低調?世上誰人不知煉屍門,隻道煉屍門之中變態橫行,裏頭是四處是沼澤,整日不見日光,藏著數不清的僵屍。平常人家的孩子若是鬧了脾氣啼哭不止,隻要說句“煉屍門的壞人來了”,便立刻將那孩子嚇呆,不敢再哭,可見煉屍門影響之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