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屍門其實同道教本就有宿怨,畢竟煉屍門是養僵屍的,可道教卻是殺僵屍的,除了看對方不順眼以外,二者也互相是對手。
與數不清的僵屍戰了半日,道士們本已累的體力不濟,眼看著大部分僵屍都被符紙定住或者被殺死,然而這時追風卻忽然出現了。
追風的黑色骨翅大張,從半空降下,濃霧遮住了他的身形,於是等到有人發現頭上出現異常時,便已經被那黑色勁風擊中,霎時身上便攏上了一層黑色霧氣,人事不知地暈倒在地。
瞬間人群便混亂起來了,道士們這次一邊將攻擊擊中在了忽然出現的追風身上,一邊怒罵:奶奶的,看你們還有臉說屍王不在你們這裏?!
然而一時間顧不得發火,因為他們開始出現了敗勢,追風出現之後煉屍門的力量陡然變強,將道士們逼得節節敗退。
不知酣鬥多久,地上死傷無數,一名掌教捂住滲血的傷口,看著四周哀叫連連的弟子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鐵青著臉後退:“我們暫且先回去!”
很快,青衣道士踉踉蹌蹌地逃離此地,滿臉的不甘,留下一句:“你們等著,天下所有的道士都不會放過你們煉屍門,我們還會回來的!”
指揮弟子門收拾殘局,楊玄曜悄悄歎了口氣,心頭有些鬱悶:你說這些道士怎麼就這麼執著呢,還要來?可不就是像是隻附骨之疽,難纏的很麼。
雖說是將那些個道士們打得敗勢而歸,但實際上煉屍門此刻也是受了重創,折損了不少僵屍也就罷了,好些個弟子亦是受了重傷,爬都爬不起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那些躺在床上的幾個弟子此時卻是一邊痛的齜牙咧嘴,一邊對著幾個治傷的小藥童吹牛皮。
小藥童皺著眉,道:“師兄你就不要亂動了,我在上藥呢,小心碰了傷口。”
那名弟子身上被真火燒的焦臭,卻一點都不老實,鼻孔朝天道:“這點小傷算什麼,哈哈哈,你們是沒看到那些臭老道逃跑時候的樣子,別提多搞笑了,下次要是再來的話,看我不把他們打飛出去!”
並不是這些弟子有多硬氣,隻是煉屍門長年處於一種憋屈的境況,在外人口中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然而事實是他們根本沒做過什麼惡事,不過是學習養屍之術,禦使僵屍罷了,便被冠上罵名,是個人都會心生不爽。因此這次跟那些個道士戰鬥過一場,算是出了口惡氣,心中太舒暢以至於身上痛楚亦是淡了許多,當然,等到他們想起自己辛苦養好的僵屍可算是沒了,心中少不得痛上好幾天。
當然,帳還是算在了那些道士們的頭上。
小藥童撇撇嘴,手下白色藥粉一灑,頓時有人“嗷”地一聲痛呼,從床板上蹦了蹦,額上立刻溢滿冷汗,痛的直抖,可算是說不出話來了。
葉定榕同那些道士正麵對上時,一根狠辣長鞭如靈蛇般遊走,立刻便擊飛數名道士,長鞭在手,一般道士也是近不得她的身,因此戰鬥結束之時,她並未受什麼傷,隻是肩上被那劍尖刺了一下,稍加包紮便好,並不礙事。
追風身邊斷臂殘肢一片,手上身上盡是鮮血,骨翅仍舊高揚,閃著鋒利的光,沒人敢走近他,薑藍剛一過去,離他還有一尺多遠時便被追風赤紅森冷的眼看的渾身發寒,便猶豫著不敢靠近,終是轉身去救治其他師兄弟了。
這時大家都顧著照顧傷員,葉定榕環顧四周,終於找著了追風的身影,她忙走了過去。
葉定榕皺起眉,看了看追風滿手的鮮血,又嗅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氣和戾氣,不由心下一歎,拉了他的手回房去準備熱水給他清洗。
她端來一盆熱水,裏麵放著潔白手帕,剛放在架子上,看向追風,便發現追風身後的骨翅還未收回去,支棱在背後,蔫頭耷腦地跟它的主人一樣。葉定榕看的有趣,一手拿了濕潤的白帕子,另一隻手捏著追風的翅膀尖兒,準備給他擦擦翅膀。
誰知剛一擦上,追風卻渾身一抖,翅膀猛然扇動起來,頃刻間狂風大作,葉定榕在狂風中站立不住,緊緊抓住了追風,“快停下。”
瞬間風息雲止,葉定榕撩開鋪了一臉的長發,被眼前的一幕氣暈了頭:這敗家玩意兒!
隻見這個小屋所有的東西都翻了個個兒,桌椅堆在了一處,除了追風和葉定榕所站的方寸之地沒有影響,其他的都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