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向後一倒靠在冷硬的馬桶水箱上,因為煩躁而產生的熱浪被冰涼的瓷製器件降下不少。
他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坐直身體再次仔細的聽起竊聽器裏傳來的聲音。
在此之前柯南自認為理解能力和邏輯思維都還不錯,不然當年自己“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的稱號也不會傳遍整個日本。
偵探辦案講究線索,線索就是辦案的關鍵,少了任何一個都有可能無法找出結果或者使事件的結局出現偏頗。
而此刻他聽著竊聽器裏少年和青年你來我往的對話,思維亂成一團連一條完整的故事線都連不起來。
兩人談話時每每說到了最為重要的地方,氣氛就會陷入短暫的沉默等他們再次開口的時候就是一副了然的口吻,然後在明裏暗裏的冷嘲熱諷中開啟下一個話題。
整個過程毫無違和感,有時候嘲諷的話埋的很深幾度讓柯南以為是重要信息,待他發現那是罵人的話時,他們的話題又直接跳到了其他的維度上。
要不是柯南可以清晰的聽見衣擺布料摩擦的聲音他都懷疑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他們是故意這樣來耍他的。
一直到談話結束他所得到的信息都隻限於“他們要在橫濱裏找一個東西”的層麵。
聽著一陣腳步聲從竊聽器裏傳來,柯南歎了口氣從馬桶上跳了下來,踮著腳擰開把手走了出去。
可就在他踏出門框的瞬間,竊聽器裏的腳步聲一頓青年帶著深意的聲音響起:
“棋場上見,費奧多爾……”
緊接著是少年已經帶著些許醉意的聲音:
“棋場上見……”
幾乎是聽清這段對話瞬間,少年稚嫩的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恐。
腦海裏出現了太宰感冒那會跟他說的那一長串人名,也就在這時他才想起了外國書籍《罪與罰》的作者也叫這個名字………
太宰回到酒店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去店裏跟其他人一起用了晚餐後就散著步回酒店。
這次旅行一共訂了三個單間,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各一個,兩個小孩子睡在一起。
房間裏。
柯南看著已經將頭發吹幹的太宰換好衣服後上了床,自己簡單洗漱過後從床的另一側也爬了上去。
半夜裏柯南被一陣尿意憋醒,剛想起床就聽見身後傳來“啪”的響指聲。
少年原本還有些朦朧的意識瞬間清醒,正準備掀開被子的手一僵,他抬眸看向正對著的牆壁。
原本因為關了燈後漆黑一片的牆上,突然被淡淡的綠光所籠罩,他看見自己蓋著被子的影子映在了上麵。
等光芒散去,青年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柯南君!柯南君!”
那人的聲音極其的溫柔,可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卻是冰涼的,仿佛一隻盯著獵物的毒蛇,隻要他一有其他的動作就會死於蛇腹。
關門聲響起後又過了大概十分鍾確認沒有動靜了,柯南才敢從床上爬起來。
他洗過澡後幹燥的背部又一次出現熟悉的粘膩感。
他拿過放在床頭的眼鏡帶上,按下了鏡架上的按鈕,一幅雷達地圖出現在鏡片上,同時竊聽器裏也傳來男人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
雖說橫濱屬於沿海城市晝夜的溫差並不算大,但晚上的溫度總歸會比白日低上些許。
青年迎著微涼的風,憑借記憶朝著武裝偵探社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他看著眼前與記憶中大相徑庭的建築,不由得挑了挑眉:
“看來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