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嶼默默地端了兩杯茶進來，放到兩人前麵。
“這茶還是你母親最愛喝的。”年邁的老元帥在他對麵坐下，翻動茶蓋，喝了一口。
宋子落無動於衷，隻是冷漠看著他。
宋理淵慢慢品著茶，那一瞬間，他仿佛回到當初和妻子飲茶閑聊的日子。
可當初嬌花般的人兒，如今化為一抔黃土。
“你的目的。”
宋子落耐心並不好，開門見山。
老人將茶杯放下，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我接到前線傳來的消息，蘇北即將淪陷。”
他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宋子落翻動著茶杯蓋子，隻是任由熱氣飄上來。
“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他薄情也好，他生性本就涼薄。
宋理淵重重動了一下蓋子，“你是我最優秀的兒子，江淮的少帥，有責任保護百姓免受戰難。”
宋子落嗬了一下，對他的發怒不以為意。
“您還有其他兒子。”
顯然，對於元帥這個位子，他沒興趣。
“那兩個草包能成什麼事，你忍心讓百姓妻離子散，你的心愛之人流落他鄉嗎？”
轉換了思路，老人眼裏冒出一縷精光。
此言，算是對他的近況很有了解。
宋子落捏起蓋子摔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總算有了一點變化。
“你要是敢動她，我不介意毀了這個元帥府。”
陰沉的臉色難掩慍怒，絲毫不顧及老人。
宋理淵明顯預料到他的反應，滿是皺紋的臉露出了笑容。
他一直都清楚這個兒子是個狼崽子，隻要觸犯到他的底線所行無所不用其極。
“你覺得我會做這樣的蠢事？不想將她娶回家？”
私底下，他讓人查過那個女子，憑借一己之力響徹文壇，非池中之物。
要是兩人結成眷侶，他倒是樂見其成。
宋子落收起鋒利的爪子，語氣緩和下來。
“你會這麼好心？”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
老人飲了口茶，語速不緊不慢。
“這麼優秀的兒媳婦，我想沒人會拒絕。”
這句話，算是承認了明詩。
宋子落知道這句話從老頭口中多麼難得，垂眸想了想。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管好你的女人，回來我就要娶她回家。”
這話沒的商量。
“好，元帥府會準備好聘禮和婚事。”
雖是交易，但老人心裏很愉悅，就算不交易他也會同意兩人在一起，不過眼下一舉兩得，也是意外之喜，他有些期待什麼樣的兒媳婦能降住這個兒子了。
“成交。”
知道老頭重諾，他並不擔心食言的問題，眼下有些迫不及待將女孩擁在懷裏了。
隻是想到要求打仗，他要想好怎麼交代了。
小姑娘不好糊弄啊...
“行了，想去就去。”
宋理淵開了金口，頗有幾分兒子有了媳婦忘了爹的惆悵。
宋子落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微不可聞的笑。
“謝了。”
二字落下，人快步往外走。
老人看著空空的房間，琢磨著放些什麼東西過來，兒媳婦肯定不喜歡這樣的布置。
安靜下來，茶的香氣嫋嫋飄散。
一場鬧劇，由喜事而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