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碰到了堅硬的物體，讓他意識到這是什麼，舌尖卷出吐在桌麵上。
赫然是一個硬幣。
“運氣不錯呀，開門紅發大財。”
明詩率先瞥到這一幕，驚歎道，盈盈的笑意。
“確實不錯。”
許行雲難得沒有客氣，坦然接受。
一席話，兩人相視一笑。
明詩先喝了一碗栗子兔肉湯才開始吃餃子，一口進嘴是濃鬱的甜。
顯然是糖餡的，她的運氣也不錯。
“糖餡的，好甜。”
縱然過於甜膩但她並未吐出來，淡淡一笑咀嚼了兩下咽下去，再盛了一碗雞湯衝衝膩味。
寓意是好的，就是不太好吃。
“我們妮妮來年有福。”
鳳驍誇到，不徐不緩地吃著餃子，桌上放了一個硬幣。
他也吃到了硬幣餃子。
一頓年夜飯，吃出了驚喜開箱的感覺，其樂融融。
許行雲偶爾搭話，但從他的眉眼裏，能清晰看到他的感動。
獨在異鄉過春節，他嚐到了許久沒體會到的年味。
平凡，但幸福。
這是他在京城大院裏，從未體會過的。
晚飯結束後，一家子坐在一起烤火守歲。
年底的時候，鳳驍帶著明詩去買了一些年貨，這會兒用盤子裝了一些。
閑聊烤火吃點心。
這個年代的年貨，沒有後世那麼花裏胡哨，每一種都透著質樸。
純天然無汙染。
明詩嗑著瓜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話。
鳳驍是主要的發言者，他會講舊時各種民間奇聞，或者是爺爺奶奶那輩聽來的故事，其他人偶爾插上一兩句，沉迷於聽故事。
直到淩晨的爆竹聲起，宣告著新的一年的到來。
鳳驍拿著爆竹出去打，明詩和小詞兩人捂著耳朵，眉目染上的困意被笑意取代。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年年歲歲，歲歲平安。”
迎著鞭炮的火光，互相說著祝福的話語。
許行雲瞧見少女眼中的光芒，像荒漠戈壁的不滅星光，悄然將黑夜點亮。
“新年快樂，鳳姑娘。”
他輕聲呢喃，被鞭炮聲掩蓋，除了他自己，無人聽清。
等到鞭炮燃盡，鳳驍催著孩子們去睡覺。
沉沉入睡，一夜無話。
大年初一是要早起的，鳳驍早早起床就去放了一串鞭炮，挨個將所有人叫醒。
淩晨才睡，明詩迷迷糊糊睜開眼。
天還是黑的，院子裏響起鞭炮聲。
她掙紮著起床，穿上襖子出去洗漱。
鳳驍燒好了熱水，明詩兌了些冷水，才開始刷牙洗臉。
厚厚的積雪能漫到膝蓋，天氣自然是冷的，將她零星的睡意吹散。
其他人先一步起床，這會兒在包餃子。
按照習俗，今天要吃一天的餃子，因為餃子的形狀像金元寶，象征著新一年招財進寶。
進不進寶陛下不知道，但是吃一天的餃子還是挺膩的。
能做的就是多弄幾種餡料。
洗漱完畢，將幹蘑菇泡軟，然後切成丁倒入雞蛋液裏，攪拌均勻，再加入佐料調味。
一個餡料算是完成，接著就著地窖有的食材，又弄了兩種餡料。
忙忙碌碌，一家子圍坐在桌邊。
新年，從吃餃子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