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這麼說來,你不想嫁?”乾隆一臉玩味地說著,“難道,你們之間並不是你情我願,是爾康逼迫你的不成。”

“不,沒有。”

紫薇連忙否認著,生怕自己繼續說下去,會說多錯多,讓乾隆改變了主意,從而連累了爾康。

不得已的,她隻能服從乾隆的安排。

“爾康從來沒有逼迫奴婢,奴婢願意嫁,奴婢謝主隆恩。”

“如此甚好。”乾隆滿意地點點頭,“你就先回漱芳齋,養好傷就等著出嫁吧。”

“是,奴婢謝皇上。”

事情到此已經告一段落,眾人心中就算有何不滿,也壓根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乾隆站起身來,恭順地說著,“皇額娘,折騰一天你也累了,兒子扶您回慈寧宮休息吧。”

老佛爺在身邊嬤嬤的攙扶下起身,“不必了,皇帝你也累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是,恭送皇額娘。”乾隆微微俯身說著。

眾人也連忙跟著行禮,“恭送老佛爺。”

“好了。”乾隆看著跪了一地的人,“香妃已被禁足,你們別在這待著,趕緊散了吧。”

皇後到底有些心虛,也不敢再耽擱,抓緊機會帶著容嬤嬤等人離開了寶月樓。

小燕子永琪也緊隨其後,爾康紫薇更是沒有臉繼續留在這,隻是心裏始終有些不放心含香。

眾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寶月樓轉瞬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禦前伺候的太監守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乾隆一個抬手,太監心領神會,一時間如蒙大赦,連忙退下了。

大廳之中隻剩下乾隆和含香二人,一個威嚴負手而立,一個頹然跌坐在地。

乾隆俯視著腳邊的含香,一想到先前對方為保清白,不惜刺傷自己,犯下謀反的大罪。

可如今呢,短短時日,麵前人卻一心求死,甚至不惜為此毀掉自己曾經那般珍視的清白。

乾隆越想越氣,當即蹲下身去,捏著含香的下巴強迫對方看向自己。

他惡狠狠地質問著眼前人,“你就這麼想死?”

含香並沒有反抗,她隻是頂著對方滿腔的怒火,直視著乾隆的眼睛,堅定決然地說著,“是,在這宮裏,我每待一日,都覺得分外惡心。”

“朕對你還不夠好嗎?”乾隆不滿地控訴著,“朕對你花了這麼多的心思。”

“皇上對我很好,可那不是我想要的。”含香義正嚴詞地說著。

她選擇親手打碎乾隆的美夢,不再給對方留一絲幻想,一點餘地,一分可能。

“住口!”乾隆憤怒地大吼著,“從來沒有人像你這般,膽敢違抗朕,便是連皇後,也從來不敢對朕說一個‘不’字。”

乾隆手下用力,似要捏碎對方的下頜骨,看含香還能不能這麼嘴硬。

“我從未想過要違抗皇上,隻不過是說真話而已。”含香目光堅毅地看著乾隆,毫不示弱地說著,“隻不過,真話不好聽,皇上不能接受罷了。”

“真話?”乾隆目眥欲裂,“你的真話是什麼,是你還想著那個男人,是你一直處心積慮地想要逃離朕?”

“是。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我的確忘不了他,也從來沒想過要忘了他。”含香堅定地說著,隻有在提起蒙丹的時候,她冰冷的眼中中才會透露出一絲柔情。

這一絲柔情卻像一把利刃,刺傷了乾隆的眼,直直地刺進了他的心裏去。

“夠了,你給朕閉嘴!”

乾隆把含香按倒在地,雙手緊緊地掐住對方脖子,“你就這麼想他,這麼離不開他,朕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你不如給朕去死吧。”乾隆癲狂般掐著含香的脖子,看著對方一點點憋紅了臉。

含香初時下意識地掙紮著,可她這一點力氣,與在盛怒的乾隆對比,根本就微不足道,她漸漸放棄了抵抗。

她想著,就這樣死了也好。

至少,她能夠去跟蒙丹團聚了吧。

蒙丹,等我。

含香在心裏默念著,雙眼充滿希望地望著房頂。

仿佛已經看到了蒙丹,他就在前方等著自己。

她目光所及之處,不再是寶月樓這個牢籠,而是她和蒙丹的未來。

是風和沙的團聚,在天高海闊任我飛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