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乾隆看著手中的奏折，隨意地問道，“是何人？”
“這......”海蘭察猶豫著不肯說，到底是有幾分故弄玄虛的意思。
乾隆抬眼看向下首的海蘭察，見對方麵上有幾分恰到好處的遲疑，他砸吧了一下嘴唇，將手裏的東西往桌上一扔，“到底查出了什麼結果，照直說。”
“是。”海蘭察這才打起十二分精神，將他所調查的結果一一講述。
“最終發現死的人都跟皇後有關，微臣大膽推測，他們表麵上分散在各宮當差，但背地裏都是幫皇後做事的人。”
“如今皇後......”海蘭察猶豫了一瞬，找不到好的措辭，索性閉口不提直接略過，“如今留下的這一批人，或許是各宮主子見他們沒有了皇後撐腰，所以便出手料理了皇後安插在他們宮裏的眼線。”
乾隆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也有這個可能，若真如此他也不想繼續把事情鬧大。
不過，海蘭察的話也提醒了他一件事，皇後不止在三宮六院安插了她的眼線，可怕連自己身邊都未曾放過。
“此事便到此為止，不過朕有另外一件事，要交給你去辦。”
海蘭察見乾隆一臉嚴肅，知道一定不是小事，換句話說，又是在乾隆麵前立功的一個大好機會，他連聲稱是，躬身傾聽乾隆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如今的海蘭察就像當初的爾康，是乾隆麵前的大紅人，雖然海蘭察的地位比不得昔日的福爾康，但總歸是一個可以巴結的對象。
李玉從一個小太監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位置，他本以為有了背後人撐腰，遲早都可以爬上首領太監的位置。
誰知道背後的主子說倒就倒，他難道注定永遠都要被吳書來騎在頭上，永遠做二把手。
他這樣的人，注定沒有後代，人生本來就已經沒有希望，隻有努力往上爬，才不會被人看不起，左一句閹人，右一句陰陽人，隻有得到主子賞識，等將來年歲大了得到主子的一點照拂，晚年才不至於太過淒涼。
但是現在，他明明就差一點，隻要除去吳書來，最有希望上位的那個人就是他了。
他想盡辦法往上爬，想要接近權利中心，即便是公公又如何，他要當公公隊伍中的第一人。
他不想要被人隨隨便便看輕，就算是貴為後妃，跟他說話也要忌憚幾分，不敢隨意輕賤。
即便他是狐假虎威，即便他們真正忌憚的是他背後的主子，那又如何。
他冒了那麼大的險，付出那麼多的努力，可老天爺偏偏不遂人願。
如今落到這個的境況，他不得不病急亂投醫。
而恰恰在此時，從一眾侍衛中乾隆在前麵稍稍露頭的海蘭察，無疑是最為合適的對象。
李玉沒有辦法，他必須為自己另尋出路，為此，他不介意多阿諛奉承幾個人，就算是曾經他從未放在眼裏的人也好。
反正，尊貴如皇後，也會在一夕之間跌落穀底，這宮裏頭向來隻有百花爭豔，春華落盡夏花開，卻從未有過鬆柏長青。
出了養心殿，海蘭察依舊一副春風滿麵的模樣。
李玉抓住機會走上前去，“海大人如今春風得意，想必又幫皇上辦好了一件差事，這仕途可謂是蒸蒸日上啊。”
海蘭察客氣地回複著，“承蒙李玉公公吉言，我在宮裏當差的時日尚短，經驗尚淺，往後還望公公多多關照。”
李玉與海蘭察並無交情，貿貿然上前奉承，心裏本還有些忐忑，不確定對方會是怎樣的態度，但見海蘭察並無半分傲氣，心中倒是有幾分滿意。
“海大人言重了，同在皇上麵前當差，互幫互助罷了。”
海蘭察沉思片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線說道，“說起互幫互助，在下還的確有一事需要公公幫忙。”
李玉也跟著緊張了幾分，不由得降低了音量，“海大人客氣了，有何能為海大人的效勞的盡管吩咐，畢竟咱們都為了皇上分憂嘛。”
“哈哈哈，沒錯，都是為了皇上分憂。”海蘭察躬身湊近李玉耳邊，“皇上吩咐我，他身邊埋有皇後的暗線，讓我想辦法把人找出來，處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