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等人看來,蕭承羽毫無蕭家長孫的架子,和沈平親如兄弟,也未逾矩,他隻是替沈平按摩肩膀後就退回原位。
陳婷這才放寬心,而沈平在短暫的休整過後,終於開始下一步,那便是處理畫作的斷紋。
蟲蛀出來的洞可以用滴水法,這種斷紋更考驗功夫,要用不到兩毫米細的宣紙貼在斷紋處的背麵,這幅古畫如此破舊,僅是貼斷紋就要貼滿整個畫芯的背麵。
沈平剛才已經耗了大量的注意力,蕭承羽打斷他持續的操作正是時候。
他剛才也能感覺到,蕭承羽沒提與古畫修複的任何一個字,也沒想著暗示,卻讓他的身體大幅放鬆,如果沒猜錯,蕭承羽給他輸入的是內勁。
那東西一湧進身體,不止身體放鬆,就連頭腦都清晰,他現在手沒那麼顫了!
“這東西要貼到什麼時候,那麼小的玩意。”盧流星忍不住嘀咕道:“這得耗多久啊。”
看著細小的活,沈平的衣服在剛才就已經濕透了。
他們現在分不出眼神去看別的修複玉器和瓷器的人,滿眼都是沈平,沈平的每個動作在他們的眼睛裏都是放大的。
“不急,不急,修複古畫考究的就是耐心和細心,工序一個不能少,細節更不能少。”
蕭承羽說完,盧流雲吐槽道:“別理他,他可能是出生的時候丟了半邊腦子,所以現在不太好使,以為這是在田裏挖溝渠呢,隻要用力就行。”
“亂講,挖溝渠也得費心思。”盧流星和他杠上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化解了不少緊張的情緒。
沈平的手法越來越穩,短暫的脫力過後,重新注入能量,再次引來眾人驚豔。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平終於滿意地看著補好斷紋的畫芯,中原其實幹躁,這畫的受潮程度不重,但這是個陷阱,若是跳過這個環節直接上全色,效果定然不好。
蕭承羽緊盯著沈平的動作,生怕他求快越過這個處理受潮這個環節,無意識地舔了唇。
沈平拿起補好斷紋的畫芯起身,不少人被他驚到,都低頭道:“這是準備做什麼?”
懂得古董的人可能並不熟悉古董修複的流程,看不明白的人也不在少數。
眼瞧著沈平將畫芯貼到牆上,有人解釋道:“這是為了處理畫芯的潮濕,徹底晾幹,這法子古舊,但最管用,還安全,不會傷到畫芯。”
蕭承羽的心才放下來,這個環節沒有少,沈平細致得很!
陳婷的眼神就沒有從沈平身上挪開過,相隔十年,有些東西的確改變,但這個男人骨子裏的那種細致入微一直藏著,直到此刻才徹底顯露,靳安的主意要落空了。
他想讓沈平栽跟頭,證明沈平不複從前,打的算盤是要落空了。
等去了潮意,沈平啞著嗓子說道:“該上全色了。”
古畫失去的顏色要補好,這個補也講究,要與原畫的色調一致,補上去後全畫風格統一。
成品出來時,人群裏有人歎了一句:“這不就是四麵光?!”
高手補畫四麵光,畫作的上下左右四個角度都看不出來補過,不止完整,意境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