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六月大暑。
雲唐國越州都城,方府內院的荷風堂好景一片。
一身穿綠衣黃裳小女婢慌張地跑進園子來。
“小姐!大事不好了,您那天煞孤星的竹馬竟真叫朗夫人來府上提親了!”
“ 嗬!好一個卑鄙美男子,想克我是吧? ”方枝水氣得將手中的杏仁糕丟回盤裏,忽然兩眼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快!如意,你快去把我師父給我的一命嗚呼丸給拿來!”
如意轉頭趕緊跑進裏屋,在案頭上的密匣裏取出一白色藥瓶。
“小姐,咱們...這...這樣會不會太過了,小姐您剛病愈歸家,老爺和夫人莫不寬慰,若再來這麼一招,恐怕...老爺和夫人可承受不住這樣的驚嚇。”
“恐怕什麼恐怕!哎...管不了這麼多了,快給我倒杯茶來。”
“是,小姐。”如意隻得乖乖聽話,滿臉擔憂地將茶杯遞給了方枝水。
方枝水用茶水送服之後,倒是如釋重負一般,轉頭對如意笑道:“如意,待我發病之後,你務必悲痛欲絕般地跑去前廳向老爺報告此事,記得!一定要越悲痛越好。”
話音剛落,隻見方枝水兩眼一翻,“轟”的一聲倒地不起,同時還伴隨四肢抽搐,嘴裏冒著白泡。
方府前廳。
方衡之與沈憐懿正與前來提親的朗家夫人相談甚歡。
“ 老爺,夫人,大事不好,小姐她又發病了。”
如意雙眼含淚,跌跌撞撞地跑進前廳,“撲通”一聲跪在了方衡之麵前。
“什麼?!”方衡之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方才臉上掛著的笑被眉頭擠了下去。
“你說什麼...”沈憐懿見眼前的如意如此慌張,嚇的竟不小心將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方衡之起身,神色慌張地詢問如意:“小姐人在何處?快來人,快去請郎中!”
如意跪在地上,一麵用袖口擦拭眼淚一麵說道:
“小姐在水園的荷風堂,原本正吃著杏仁糕看話本,誰知忽然倒地,雙目翻白,四肢抽搐,奴婢心急如焚,趕來稟告老爺夫人。”
朗家大夫人瞧現下這般情形,心中便略知一二,聽聞方枝水兩年前便為治惡疾,拜了玄明山的無涯長老為師,修身養性,今年春分,治愈歸家,現下這般情形,可見是舊疾再犯,難道方枝水並未痊愈?
於是便開口向方衡之道:“方大人莫急,卿若這些年跟隨藥王符術學習醫術,正巧前幾日,卿若邀請符術來越州遊玩,此刻正在我府上,我且派人請他過來給枝水瞧瞧,定能比那郎中好。”
“好啊,好啊,”方衡之拱手向朗夫人拜謝,“那就有勞朗夫人,衡之在此謝過。”
荷風堂這邊,方枝水正裝模作樣般躺在地上,絲毫不知之後藥王符術會來給她看病之事。
方枝水心裏忍不住地咒罵朗卿若,這廝七年前克父,克母,克舅,克爺爺!越州城都說將軍府那位朗公子可惜生的如此俊俏,竟是個天煞孤星的命。
縱使家世好,樣貌好,也未曾見越州城內有哪位女子家敢與他說親的。
就在這時,園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方枝水趕緊閉起了雙眼,麵露痛苦之色。
“我的囡囡啊!”
是爹爹和阿娘的聲音。
方枝水感覺身子一輕,是爹爹將她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了臥榻之上,阿娘在臥榻旁小聲抽泣著,一邊用手帕擦拭她的額頭,一邊攝了攝被子,將方枝水裹的嚴嚴實實。